關于準備一籮筐的話,結果聽到有人誇自己險些繃不住導緻全忘了的希瑞斯,“你很崇拜希瑞斯……”
達尼洛的手勁重了些,希瑞斯改口,“普萊奇大人。”
希瑞斯得意地朝伊諾克使了個眼色,哪怕知道伊諾克可能看不到,他接着朝達尼洛挑釁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好好一個魔法師還不是吸血鬼,為什麼要跑去一個吸血鬼組織那兒當什麼殺手。”
“你懂什麼。”
希瑞斯笑的沒發出聲音,一旦對方說出這種話或相似的話希瑞斯都覺得自己獲得了一個小勝利,他接着與達尼洛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論。
此刻正與秘測局的人聯合辦另一起案件的約書亞久違地收到了一個魔法訊号,是他曾送出的樹枝傳來的信号,他想到了那晚在街上碰到的男孩。
約書亞看向潔白無瑕的桌面上放着的一枚鑲着亞曆山大變石的銀戒。
這枚戒指引起了巫師祭司的注意,柏妮絲看着那枚戒指,繞了繞頭發,看向坐在高位上的白發女人。
……
回到牢房中的查德坐在床上,雪的寒冷透過牆沁入屋内,他清晰地記得第一次見到瓦倫斯女兒時的情景。
她站在街上的模樣是膽小的,身上有着不谙世事的單純,她故意裝的世故,眼裡的憧憬與嘴邊的笑意卻出賣了她,拆穿了她保護自己的僞裝,她眨着眼,裡頭盡是求知好奇,掩不住的孩子氣。
她向他問路,他得知她是求學的學子,她因為一兩句話就全然信任他,這倒是讓他不忍心起來,面前的少女美好的出乎他的想象,他開始想象她的過往,她到底是在怎樣的家庭裡長大,才會這麼沒有防備。
他想放過她,可他又讨厭着她的熱情,或許并非讨厭,而是不習慣。
但他此刻已經無暇去了解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因為他已然掐住了少女的脖子,他關上了門,捂着懷中少女的嘴,掩蓋她的光亮,他本來預想将她培養為鐘聲,想到這點他放開了她。
可為什麼,他無法忍受她的存在。
他再度掐住了她的脖子,少女不斷掙紮,他很不解,他怎麼說了句,“告訴我你的名字。”
少女在他懷裡慢慢停止掙紮,溫熱與她的香氣還未散去,他第一次看到屍體流露出了害怕的淚水。
查德看着月光,他的眼神空洞平靜,如同失了靈魂,隻剩一副軀殼,他緩緩舉起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後來見到了她的父母,比他想象的普通平庸些,這更讓他不解,鬼知道他早已在他的腦海裡構畫好了她整個過去。
不過,今天他再次見到的瓦倫斯女士,颠覆了他對她以往的認知,簡直成了他見過最無法形容的人,明明在他看來是那麼普通平庸,說出的話卻如刀如刺紮在他的心裡。
有很多個瞬間,瓦倫斯女士在他眼裡不再是那麼平凡,她似乎在用她的方式拆解他,他在她面前,是可控的,是赤裸的,是卑劣的,他無所遁形,他逃避不開她如毒蛇般狠戾的目光,她是無法預測的一團迷霧,臉上有一層透明的面紗,無時無刻不在宣告着他處在她的主場裡。
查德感受到了一種被教育的滋味,這種“教育”帶來的并不是身體上的疼痛,這種新奇的體驗延伸出的感受讓查德下意識去逃避,這無關任何一種情感。
查德身體深處湧出一種空虛感,不斷吞噬着他,那種空虛不是需要别人生命填滿的空虛,而是他自己生命來填滿的空虛。
瓦倫斯夫人比她女兒更适合成為鐘聲。
查德在遊走窒息邊緣時突然想到了這一點,他松開了手,太多讓他不解的事發生,不斷為他的心上增添重量。
他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他很困惑,為什麼巴倫那麼膽小怕事的人,會在撞破一切後,在被他殺死前,說出那句:“把所有罪推到我身上。”
“我該活着。”查德突然小聲地說出這麼一句話,頸上的傷痕還在隐隐作痛。
他是無罪的。
他一遍遍地告訴着自己,他糾正着自己。
這又像是提醒……
他是無罪的,他該活着,他該好好活着。
他是無罪的。
他一遍遍告訴着自己。
這又像是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