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鶴安不知她的心思已經跑偏,語氣委屈巴巴的回道:“是你不在意吧,昨日在馬車上我就吩咐十五帶話給汪大人,說我可以上堂當證人。”
聞言,梁憶之努力回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當時自己隻顧着感歎汪大人的辦事效率了,沒太留意他們主仆之後又說了什麼。
自知理虧,她趕忙安撫道:“那算我不對行了吧。”
元鶴安還是很好哄的,梁憶之的話一出,他便乖巧的點點頭,眼中閃着細碎的光。
兩人說話的功夫,玉蓉被帶到堂上,和她一起的還有汪玉芙。
汪玉芙帶着玉蓉向汪大人行了個禮,起身說道:“啟禀大人,小女的妹妹是位聾啞人,懇請大人批準小女陪妹妹一同上堂代妹妹鳴冤。”
“準了。”汪大人想都沒想便開口同意。
見此情景,梁憶之心中有些不安。
果然,下一秒秋媽媽便高喊着,“不行,堂前鳴冤這事從來都沒有代替一說,民婦不同意。”
玉蓉是個聾啞人,聽不見聲音也不會說話,根本無法為自己鳴冤,秋媽媽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按照律法,确實沒有代替鳴冤一說,就算是玉蓉情況特殊,可要是有人提出異議,也隻能按律法來。
而苦主無法鳴冤又何來的苦主,那她又何罪之有。
這可是秋媽媽昨晚在牢獄中想了一整晚才想出的辦法,她現在鐵了心的反對有人代替玉蓉鳴冤。
因此秋媽媽的舉動引得堂上衆人臉色大變,汪玉芙緊張的看向案前的汪大人。
她的父親一生謹遵律法,對百姓來說他是個好官,可這次是審理他女兒的案子,他會不會為了律法而舍棄女兒。
汪大人此時的臉色簡直比鍋底還黑,他當然知道秋媽媽打的什麼主意。可作為刑部尚書,維護大崇國這個律法的人,他怎能開口反駁合乎律法的要求,即便這個要求是一個犯人提出的。
汪大人閉眼沉思片刻,再睜眼時心中已有定論,“犯人所述之事......”
“噗......”
汪大人的話還未說完,堂下的秋媽媽突然口中噴出一股鮮血,呼吸一滞,瞪着她那突起的眼球栽倒在地。
這一幕驚得汪家兩姐妹抱頭尖叫,汪大人也被驚得站起了身,吩咐衙役上前查看。
一旁的衙役得了命令慌忙上前,隻見他将兩根手指放在秋媽媽鼻下試探了一番,起身回禀道:“回大人,犯人已經暴斃身亡。”
汪大人聞言這才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順了順呼吸,拿起驚堂木一敲。
“犯人離奇暴斃,本官認為應先着手調查犯人暴斃一案,本案暫且擱置,容改日再審。”
說完看向元鶴安,“不知王爺以為如何?”
元鶴安一時也沒有更好的建議,于是點頭同意,看來這件案子隻能改日再審理了。
汪大人正想宣布退堂,堂下的汪玉芙卻不願意了,怒容滿面的說道:“不行,本案為什麼不能繼續審理。”
“犯人雖然離奇暴斃,可她犯下的罪行一清二楚,王爺便可作證,本案完全可以繼續審理,作為苦主的家人,我不同意改日再審。”
汪大人看着一直懂事得體的大女兒此時怒目圓睜的盯着自己,且要求繼續審理的态度十分堅決,頓時覺得頭疼不已。
“犯人現已死亡,苦主又不能鳴冤,按大崇律法......”
汪玉芙此時聽都不想聽這個父親嘴裡說的任何話,厲聲打斷汪大人。
“什麼狗屁律法,我不認。我隻知道這個案子很簡單,她犯了罪即便是死了,即便玉蓉無法鳴冤,也已經可以定她的罪。”
“汪玉芙,你再敢擾亂公堂别怪我不顧父女之情!”汪大人再次重重敲響他的驚堂木。
整個堂上瞬間劍拔弩張,除了幾個地位高的和正在氣頭上的,其他人紛紛僵在原地,人人自危。
眼看着汪玉芙還想反駁,梁憶之越過衆人,快步來到她身邊,一把捂住她還想說話的嘴,這才暫且平息了這場鬧劇。
看着還坐在椅子上被氣的胸膛劇烈起伏的汪大人,元鶴安在一旁趕忙提醒道:“汪大人,還不快宣布。”
汪大人這才反應過來,借機宣布改日再審。
見事情已經沒了回旋的餘地,汪玉芙憤恨的甩開梁憶之的手,一雙美眸正惡狠狠的盯着她。
嘚,汪玉芙算是徹底記恨上她了,梁憶之扶額感歎道。
“梁姑娘你什麼意思?”不等衆人散去,汪玉芙當堂就質問起來。
梁憶之無奈的笑了笑,“自然是想幫你的意思。”
說真的,此時她說這話的可信度在汪玉芙聽來會有多低她自己都不敢想,可她還是希望汪玉芙可以先冷靜下來,聽她把話說完。
汪玉芙果然不信,冷哼一聲,“呵,想幫我?梁姑娘覺得我會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