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冬天依舊是她克星,濕冷的風透過衣服灌進身體裡面,讓人為之一顫,不得不服。
孟夏依舊把自己穿成了一個企鵝。
臨近期末周,圖書館的位子被一掃而空,索性她就在寝室裡面學。
一連好幾天都沒和陸驕陽見面,他也忙,法學也不是這麼好學的。
當初陳福江為了他們着想,早早讓他們考慮以後的規劃,陸驕陽很快便交了答案上去,孟夏那次在快餐店沒問出來,倒是那天晚上他和她說了。
那時候的季節也是寒冬,晚上的寒風蕭瑟,兩人走在白石老街裡,孟夏冷得縮作一團,把臉埋在圍巾裡面取暖。
陸驕陽瞥見她這副模樣,笑得不行,孟夏登時沒好氣躲在他後面擋風,他也沒躲,就這麼讓她躲着。
其實也擋不了什麼風,風從四面八方來,怎麼擋的了。
那會兒,陸驕陽也不知怎麼的,就說起那天在快餐店她問的問題,“孟夏,你不是想知道我以後幹什麼嗎?”
孟夏木讷了一下,“嗯”了一聲。
他得到回應,他看着背後的人兒:“學法,我以後要學法。”
孟夏聽到這個答案其實也并不吃驚,她早在餘征那就聽說過他爸爸是從事這方面,他回去學這個也不足為奇。
見她沒有什麼反應,繼續問:“那你不問我為什麼要學法嗎?”
孟夏順應他,老老實實問了:“那你為什麼想學法?”
他說的很輕,或許有風大的原因,但她聽清了。
他一字一句盡數傳入她的耳畔,她聽見他說:“因為我想保護我要保護的人。”
那一刻,風好像停了,或許是沒停。
她感覺不到那風了。
那一瞬,她在想,他想保護什麼人。
孟夏想着,就被一通電話拉回,“喂?”
陸驕陽的聲音傳來,“我在,你在哪?”
孟夏看了眼王亞亞,她還在埋頭苦學。
她頓了一下,穿上外套跑去陽台,“我在寝室,怎麼啦?”
陸驕陽簡言意駭,“你下來吧。”
“你在樓下?”她往樓下看。
少年身姿斜靠在一輛車旁,與車的顔色混在一起,依舊是那利落的黑,她往下招手,“我看到了。”
陸驕陽擡頭往上看,揮手回應她,“記得帶上書。”
“?帶書幹什麼?去圖書館複習嗎?但是圖書館不是沒有位置了嗎”孟夏不解,看着他身後的車若有所思,“你要帶我去哪?”
“去學習。”
……
孟夏收拾好東西下樓,陸驕陽接過她手裡的東西,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她坐進去。
陸驕陽繞過車頭,坐到駕駛位上開車。
孟夏第一次坐他的車,有點新奇,“你什麼時候考的駕照?”
“高考完就考了。”他考完之後沒有心思按江靜的意思去畢業旅行,想着她以後會回來,就去考了駕照,幸虧他這駕照沒白考。
“難嗎?”孟夏沒有去考,她連自行車都不會騎,更别提學開車。
陸驕陽覺得挺好的上手的,考試也是一次性就過了,“還行。”
孟夏也是随便問問,這人高考成績都能考到高考省狀元,對他來說還有什麼難的。
她靠在座椅上,不敢妨礙陸驕陽開車,無聊的看着窗外的閃過的建築。
陸驕陽睇見她不說話安靜下來,出聲:“你前面的抽屜有零食,餓了拿出來吃。”
“還有零食,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學習?”孟夏狐疑的看他。
陸驕陽側目看她,勾唇,“到了,不就知道了。”
他要保持驚喜,她就不問了,開了副駕前面的抽屜打開,裡面确實有很多零食,還都是她愛吃的,她拆開了一條酸條糖吃。
陸驕陽看了她臉上的惬意,微勾着唇繼續認真開車。
半個鐘之後,車停在一棟房子面前,一路看過來漸漸熟悉的環境,孟夏在遲鈍也知道他帶着自己到哪了。
“你怎麼帶我回白石老街了?”
陸驕陽幫她解開安全帶,拉着她下車,“不是說沒地方學習嗎?這不就有地方了。”
孟夏疑惑,“這裡哪有地方?”
她擡頭一看,這裡是……陸驕陽在白石老街的家。
陸驕陽将門打開,拉着她進門,“這裡安靜,我們可以在這裡一起學,你自己數數我們多久沒見了。”
孟夏換上他的鞋,走進去,思考他的話,數了數時間,語氣不是很足:“差不多一個星期。”
他跟在她後面,掐了掐她的鼻尖,“你知道就好,我剛好回來拿東西,順便帶你回來看看。”
“拿什麼東西?”孟夏坐在沙發上放好東西,看着他走進廚房,端了一杯熱水出來。
陸驕陽在她身邊的坐下,将水放在她面前,“《西窗法雨》,學法的入門書籍。”
孟夏忽地想起他之前說過學法的原因,眼裡透出一股探究,“陸驕陽,你還記得你之前和我說學法是為了保護你要保護的人,你要保護的人是誰啊?”
陸驕陽沉默了一陣,這一陣子時間,她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心裡頭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輕聲開口,捏了捏她的指尖,“你。”
孟夏眸底閃過一絲驚訝,但更多的是不解,像是早就知道了那個人是誰,但是不知道原因,“為什麼?”
陸驕陽又陷入沉默,微仰頭靠在沙發上,顯然是不想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