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舀起煲仔飯裡的鍋巴送入嘴裡,不小心留下一粒飯粒在唇邊不自覺,就着她腦海的問題問他:“陸驕陽,那時我們第一次在公交車站等車那會兒,你怎麼知道我是坐的一路公交車?”
那時候她被他帶偏了,忘記了一些奇怪的地方,這會兒想起來,她就想很像搞清楚。
陸驕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放下手裡的東西,抽了一張紙巾遞給她。
孟夏接過紙巾往嘴邊擦了擦。
陸驕陽不疾不徐說來:“你還記得我們在高鐵站偶遇那次嗎?”
“高鐵站。”孟夏深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啊,我想起來了,那次怎麼了?”
陸驕陽現在還能想起來,她拒絕他之後還松一口氣,一下子他的陳年老氣就來了,不知道怎麼開口就沉默下來了。
孟夏見他長籲短歎之後就不說話,還以為自己那次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把他氣成這樣,道:“怎麼了,我不就是拒絕你的順風車嗎?怎麼給你氣成這樣?”
“不就是?你還挺理直氣壯的?”陸驕陽氣笑了。
“就是理直氣壯啊,那會兒我們都不熟啊,所以才拒絕的。”孟夏絲毫不覺得自己哪裡有問題。
陸驕陽也很無奈的知道,無論是誰在那個情況下問她要不要一起,她都會拒絕,但是自己就是受不了她說跟自己不熟。
孟夏見他越來越氣了,趕緊順毛哄道:“陸驕陽,你還沒說呢,這跟你知道我坐一路公交車有什麼關系?”
陸驕陽好看的眉眼軟了下來,道:“那次高鐵站,你拒絕之後,回家路上看到你在白石老街下車了就知道了你也住在附近。”
孟夏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要是你沒看到,估計就不知道我是哪路的公交車了。”
陸驕陽輕笑了一下,嗓音清冷不乏力量,“不會,就算是那次沒遇到,那次送你回家也該知道了。”
其實,無論有沒有那次,他總會知道的。
不僅緣分使然,本心也會了然。
他和她遲早會相遇的,隻是時間問題。
不過現實就是連時間也站他這邊。
“也是。”孟夏想想也是。
就算那次陸驕陽剛好那一刻沒有擡頭從車窗外看到她。
但他們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住同一片地方,相遇的時間不是某個清晨,就是某個傍晚。
結果就是,遲早都會知道兩人的方向是一緻的。
*
兩個人吃完後在南大走了一圈,熟悉了南大的教室在哪裡,圖書館在哪裡,體育館又在哪裡。
最後一起去将軍訓服教材領了回來,陸驕陽自覺幫她那了一路的教材。
孟夏也沒閑着,抱着東西也不忘拉着他,讓他給自己講講其他幾個人的消息。
陸驕陽老實講了。
餘征考上一間不錯的大學,去了海城;謝複禮考上了北城的學校;童安樂早早就選擇出國留學去了。
孟夏也知道童安樂出國留學去了,之前暑假兩個人也有聊過幾句,隻不過每次聊天時間不長,童安樂最後說是都是有事,草草下線了。
“那于斌呢?”孟夏見他說完,又繼續問其他人。
陸驕陽眯了眯眼,見她好奇的模樣,還是說了,“他考的也不錯,和餘征一樣,也考去了海城,兩人在隔壁學校。”
“那笑笑呢?”
“笑笑是?”陸驕陽并不知道她口中的笑笑是誰。
“魏詠笑啊?她呢?”孟夏見他沒反應,說了全名。
“啊……不知道。”
孟夏睨他,“不知道是什麼?”
陸驕陽确實不知道,他向來和女生很少接觸,除了孟夏,其他都是聽餘征于斌這兩個大喇叭說的,連童安樂的消息他也是從陳福江那知道了。
“字面上的意思,不知道。”
孟夏沒聽到滿意的答案,忽然想到一個人,故作不經意的語調:“那蘇朗呢?”
陸驕陽抿着的嘴角往下扯,涼涼的開口,“你說誰?”
孟夏聽到他語氣的轉變,側身看他,無辜道:“學習委員啊,之前那個原本應該是他坐我後面的那個男生,你不記得了?”
陸驕陽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目不斜視的擡腳就往前走。
“唉,你還沒說呢!”孟夏抱着東西艱難的追上去。
陸驕陽見她追上來,放慢腳步。
孟夏追上陸驕陽,小喘着氣地說話,“幹什麼突然走這麼快。”
“沒什麼,有蚊子。”
“有蚊子?”孟夏突然又覺得這個借口好像在哪裡聽過,轉念一想,這個季節好像有蚊子是正常,沒多想。
不過聽他說完這些之後,孟夏也不怎麼的,今天老是突發感慨,或許都是今天見到陸驕陽的原因。
“陸驕陽,大家好像都在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好像人也漸漸走散了。”
“是。”陸驕陽轉身過來,那雙黑的透亮的眼眸倒映着她,薄唇輕啟,“但是,我們不是同一個方向嗎?”
孟夏盯着他看,婉轉一笑,“嗯,我們是一個方向的。”
陸驕陽也跟着笑了,“所以,我們不會走散。”
兩人短暫的朝着不同的方向行駛完過後,又重新相聚在一起,自此再也不會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