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問道:“什麼病啊?”
“抑郁,”周應淮聲音沉沉,“上個禮拜在家中自殺,被梁司則發現送醫院。”
從情感上來說,舒怡也挺同情褚琳的處境,放不下十年感情,試圖挽回但失敗了。
無法從那段戀情裡走出來,情緒糟糕到了極點。
但理智上舒怡又無法站在褚琳那一邊,因為她是周應淮的現任。
舒怡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便問:“那然後呢?”
這件事周應淮自己也覺得挺沒道理的。
那天是梁司則打給他的,告訴他褚琳的情況,還要求他到醫院來陪陪褚琳。
至少要等到她好起來之後。
周應淮問梁司則現在陪褚琳度過了,以後呢,要繼續陪着?陪一輩子?
梁司則指責他不顧那麼多年的感情,太冷血了,褚琳當初真的所托非人。
這一下子就将周應淮架到了道德制高點。
周應淮收起思緒,跟舒怡說:“可能這件事有我沒有處理妥善的地方,但是我确實沒辦法回去照顧褚琳,這隻會讓她更加依賴我。我不是多無私的人,我有自己的生活要過,有自己想共度一生的人。”
而這個想共度一生的人,就是舒怡。
盡管在這種時候說這樣的話,似乎有些不合時宜。
但這是事實。
舒怡輕歎了一聲,因為知道了這件事之後,就沒辦法當做不知道。
她想了很久,才跟周應淮說:“還是再想想吧,始終關系到生死,我不希望将來某一天你後悔,而我要被迫承擔這樣的後果。”
周應淮沒有說話。
可能他也覺得這件事需要反複思量。
這天舒怡其實是想回自己的小公寓的,但周應淮沒讓她走。
問她是不是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按照舒怡的想法,這件事如果沒有一個妥善的解決辦法,那麼她的确會選擇從這件事裡面撤離出去,她習慣性地先保護自己。
而保護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和這段感情做分割。
被周應淮拆穿,她隻好先留下來。
隔天她還要上班。
其實很多事情都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不用加班了,但她本能地選擇逃避。
就在辦公室待着,後來實在太晚了,舒怡才打車回家。
沒去周應淮那邊,回自己的小公寓。
先前跟周應淮在一起後,就很少回來。
曾經某個瞬間,舒怡還想過同居算了。
現在想想,還好沒把這個房子給退掉。
沒見面的這幾天周應淮會給她發消息,不說褚琳的事情,就像往常那樣随便聊聊。
舒怡有時候不知道回什麼,就不回了。
年末放假,周應淮問她什麼時候回黎陽,一起回去吧。
她是要回黎陽過年的,舒恺在手機上問她好幾遍了,說去年早早就回家了,今年怎麼還沒回去。
這麼快,又到一年春節。
舒怡跟周應淮說了放假的日子,他說這天過來接她。
先前周應淮把車子開過來的,春節也不好買票,他們就提前兩天出發回黎陽。
舒怡本來想問一句褚琳那邊什麼情況,但到底是忍住了。
這事兒,按理說也不該她來操心。
……
放假,周應淮來接她。
舒怡想到先前周應淮從黎陽開車到她上班的地方再一塊兒來林城的事情。
那會兒在車上其實還挺能聊的。
如果她不知道褚琳的事情,可能他們這次回去,也可以聊起來。
明明還沒到過年,但高速上車子就已經多了起來。
堵得人心裡也有點煩悶。
車裡悶悶的,舒怡開了點車窗讓新鮮空氣鑽進來,這才感覺好點。
這堵堵停停的,開了六個多小時才回的黎陽。
本來出發的就挺晚了,到黎陽就更晚了。
周應淮還是問了舒怡一句:“回我家?”
“我跟我爸媽還有舒恺已經說了今天回去。”舒怡委婉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周應淮也沒有強求,“好,送你回去。”
後來周應淮問她過年這幾天怎麼安排。
她說每年都差不多,走親戚啊什麼的。
周應淮:“有空閑的日子嗎?”
“不知道哎。”
“是要跟我分手嗎?”
舒怡有些沉默,過了好半晌才回周應淮:“我不知道。”
理智告訴舒怡如果不想受到傷害,那就趕緊從這段感情裡面抽身。
但情感上她知道自己挺喜歡周應淮的,有點舍不得分開。
所以她真的不知道。
周應淮聲音沉沉地說:“我不想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