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周應淮打電話的是褚琳。
他來林城談合作的事情傳到褚琳耳中,她就打了電話過來,在電話裡問他出售豆子為什麼不找她,她認識的人多,還不用他去跟人應酬。
周應淮說不用,不麻煩她。
褚琳說不麻煩,問他能不能見一面。
說實話,他們現在也不是合适見面的關系。
但有些話吧,要是不說清楚,好像還得繼續糾纏下去。
周應淮說好。
以為怎麼都得明天或者後天,但褚琳說就今天晚上,她也在林城。
褚琳給周應淮發了位置,距離周應淮這邊三公裡的一家酒吧。
周應淮到的時候褚琳面前的酒杯已經擺了好幾個,人也歪歪扭扭地趴在桌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周應淮輕歎一聲,無聲走了過去,将褚琳面前還沒喝的酒杯拿開。
他說:“别喝了。”
褚琳聽到聲音擡頭,目光撞進周應淮那雙古波不驚的眸子裡,怅惘地說:“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褚琳反手握住了周應淮的手腕,悶聲悶氣地說:“應淮,我……我……不想分手了。”
或許是被梁司則親臉頰,她身體僵硬不知所措的那瞬間,她才意識到她對周應淮的感情。
周應淮不動神色地将手抽了回來,“你喝醉了。”
褚琳手裡空空,隻抓住了一把空氣。
她是真着急了。
“我沒有。”褚琳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開口:“我一直等着你來找我,可是你沒有。那我就來找你,我們不分手好不好?我……我放不下你……”
她願意放下身段主動來找周應淮和好,應該是她最大的誠意了。
“褚琳,”周應淮沉沉地喊了她的名字,“你到底是愛我,還是愛我無條件地縱容你的這種感覺?還是等你出去對比了一圈後發現,最合你心意的人,隻有我?”
之前周應淮也疑惑過他們為什麼會分手。
但現在想想有些人有些事兒停在那裡剛剛好。
再往後,就是糾纏了。
周應淮的話讓褚琳從微醺的混沌中清醒了很多,她本能地否認,“我沒有。”
周應淮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着褚琳。
她有點不自在,回避着周應淮的視線,反問道:“你不也去相親了嗎?”
周應淮先是愣了愣,然後笑了一聲,“是,所以我們都該往前走了。”
褚琳還想說什麼,周應淮拿了手機出來,低頭翻通訊錄的時候問她,“梁司則也在林城吧?我讓他來接你。”
這回輪到褚琳怔住了。
她剛開始以為周應淮是為她先前故意說的朋友介紹的男人生氣。
現在才知道是這個事情……
但他們這個圈子這麼小,她能知道周應淮來林城跟人談合作。
那也有人告訴他,她跟梁司則走得很近。
年前她從周應淮那邊連夜離開,是梁司則深夜到下高速的地方來接的她。
周應淮等到梁司則來接褚琳之後才走的。
他跟梁司則在酒吧外面碰頭的,梁司則說有空吃頓飯吧。
周應淮冷嗤了一聲。
……
舒怡把周應淮給的兩種咖啡都試了試。
但她其實是個咖啡外行,非要她分辨哪一款更好,她也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五來。
她謹記着要給周應淮回饋,于是在微信上問他這會兒空麼,打個語音?
消息發出去沒一會兒,周應淮的語音電話就過來了。
“有什麼事嗎?”
周應淮聲音比平時更低幾分,還有點沙啞。
性感得有點不對勁。
舒怡問:“你發燒了啊?”
電話那頭沉默兩秒,然後才回舒怡:“好像有點。”
“什麼叫好像啊?你連自己感冒都不知道?”
“還以為是昨天開會開累了,一覺睡到這個點……咳咳……”
“那趕緊起來去醫院檢查檢查,你那邊離人民醫院近。”舒怡說。
周應淮住的是這次研讨會安排的酒店,研讨會結束後他自己還有事兒留在林城,嫌麻煩就沒換酒店。
舒怡知道,就快速地在腦海中過了一下地圖告訴周應淮的。
周應淮說:“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發燒可大可小,還是先去醫院檢查一下,而且你一個人在酒店,真有什麼你自己都叫不了救護車。”
周應淮很低地笑了笑,“真沒那麼嚴重。”
“那也得醫生看過才知道。”
周應淮像是妥協,說:“行。”
其實這種電話裡面的催促在挂了電話後,不去醫院的人還是不會去。
周應淮挂了電話後的确倒頭就睡了。
但半個小時後他就被電話吵醒,頭更痛了,他眯着眼接了電話。
“你可算接電話了,我都差點讓前台來開門了。”
電話是舒怡打的,她沒周應淮的手機号,還是找溫妤要的。
因為微信電話沒通,擔心他真燒暈過去了。
周應淮揉了揉眼睛,讓自己清醒點,“你來了?”
“嗯,在大廳,覺得你不會聽話去醫院就過來了。果然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