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玥眼神緩緩聚起了神光,喃喃道:“殺..殺死了?”
許思年緊緊抱着他,肯定道:“是,都殺死了,沒有人會傷害你了,以後大哥也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思玥,你安全了,大哥沒有抛棄你,大哥來救你了......”
說着說着,許思年不受控制的自己哭了起來。
上輩子,他埋葬了母親,最後想起來要去找許思玥的時候,許思玥就一身髒污的橫在這裡,他已經變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他還記得,許思玥自殺前最後跟他說的話是:“許思年,你抛棄了我,我就不活了。”
上輩子,如果他沒有持續沉迷于失去母親的痛苦,先去找弟弟,許思玥就不會受辱,也就不會在知道自己明明可以不用遭受這一切後,無法繼續活下去,選擇自殺了。
許思玥極度緊繃的神經,在知道自己安全之後,心神一松,徹底暈厥了過去。
許思年把山匪身上的衣服撕成布條,将許思玥綁縛在自己的背上,向山林更深處進發,他要去找自己最小的弟弟,許思庭。
希望還來得及。
此時已經是夕陽落山了,山匪劫掠殺人的血腥味吸引來野狗豺狼毒蟲,許思年想到了剛埋葬的母親,他腳下一頓,告訴自己,活人更要緊。
如果母親還活着,也是要讓他先去救小弟的。
越往西走,土地越貧瘠,活不下去的百姓會落草為寇,靠劫掠路過的商賈為生,這些綠林草寇隻為求财,并不殺人。
但也有窮兇極惡之輩為了逃脫官府的追捕隐入山林,成為山匪。這樣的山匪無惡不作,燒殺搶掠奸/淫無度隻是尋常人能想的到的罪惡,還有些想不到,他們一樣能如吃飯喝水一樣做得出。
比如,吃人。
夜色降臨,許思年不知疲倦的搜索着每一寸山林,好在夜色為他的尋找增加困難同時,也為他指明了尋找方向。
他已經看到火光了。
許思年不敢耽擱,也顧不得會不會弄出聲響,驚動山匪,他全速向着火光之處奔跑。
“誰!”
“出來!”
許思年拎着那把殺死山匪尚帶着血迹的大刀從黑暗中走入光明中,篝火的暖色照耀了他如同索命閻羅的眉眼,也将如小豬崽一般綁在架子上的幼童映入他的瞳孔。
許思年臉頰上的肌肉仇恨的抽動,他從喉嚨裡低吼出聲:“你們,去死吧!”
山匪們對他這幅索命閻羅的模樣吓了一跳,發現隻有他一人,背上還背着個累贅,而他們這邊有六個人,頓時膽氣壯了起來,喝道:“一起上!殺他個龜孫子的!”
許思年解開負帶,讓許思玥滑落在地,他自己大喝一聲,如猛虎下山一般沖入人群,左突右沖,憑着一股悍不畏死的氣勢,一刀一個,三招就解決了三個半。
那個被一刀砍斷胳膊的山匪吓的大叫一聲,屁滾尿流的就要跑,許思年沒管他,刀尖對準了剩下的兩個山匪。
這兩個山匪也被吓傻了,知道逃不過,就“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磕頭求饒道:“好漢,饒命啊好漢,我們投降,我們認你做老大,好漢,我們......”
許思年帶着仇恨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向他們,然後手起刀落,兩顆頭顱咕噜噜滾落在地,噴灑如柱的滾燙鮮血濺上他的額頭眉眼,沒讓他眨一下。
他拎着刀轉身,如同被點了穴一般,僵直着身子一動不動的看着那個被綁着的幼童。
他不敢上前,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如同前世一般來晚了。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還是火光太暗了,許思年似乎看到架子在動。
他急速眨了眨眼睛,不是眼花,是真的在動。
許思年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來到幼童面前,對上一雙烏溜溜生機勃勃的大眼睛。
許思年驚喜萬分,他一刀劈斷繩索和架子,接住掉落的幼童,抽出他嘴裡的布團,抱着失而複得的小弟仰天大笑起來。
笑聲震徹山林,驚的老鸹撲簌簌亂飛,也震的附近的山匪心驚擔顫。
哪裡來的魔王,殺人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