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玦一邊聽嶽謙羅裡吧嗦講八卦,一邊喝着悶酒。
明明隻是在遠離熱鬧之外的一角,卻吸引許多人的目光,絲綢質地的襯衫松垮的套在身上,胸鍊的尾端垂在腰骨的側邊微微搖晃。
嶽謙舉起杯子和對面的人碰了一杯,笑着道:“來來來,慶祝一下這世界上又少了個瘋子。”
他指的是邵康。
“不過你為什麼回上海啊?”他想了想又接着問。
“不會又是為了六年前那個男的到處問到處跑吧?”
嶽謙這嘴巴一張就叽叽歪歪個沒完。
“找到了。”
“這麼快嗎,到手了沒?”
謝玦突然笑出來了,如果讓他說出謝玦花費三個月的功夫卻沒有勾引到一個男人,那臉是真丢大發了。
“找到了,活不錯,很持久,長得帥,身材好,還有錢。”
最主要啊,他對自己是一點興趣都不感,而且和六年前的那個人簡直是天差地别。
謝玦抿了口酒,嘴邊還帶着笑意,他在嘲諷自己的小虛榮。
“有沒有照片,讓哥們給你鑒賞一波。”嶽謙好奇心被勾起來了。
謝玦不想圓這個謊了,開了一瓶威士忌,端着瓶子朝熱鬧處走去。
方衍從洗手間出來時,在一個半開門的包廂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拿出方巾擦拭手中的水珠側過頭望了過去,那人拿着酒杯和另外幾個男人站在一起,幾個人猜骰子喝酒。
他似乎運氣很是不好,一直在輸,燈光下那張臉忽明忽暗卻總是一副表情,愁緒萬分。
方衍記得謝玦第一次見他時也是在酒吧,哭着親上了他。
那天他的神情就如同今晚他看到的一樣,隐于那雙微棕的瞳孔下的苦澀和沉悶讓方衍不由得的好奇。
為什麼會難過呢?
一個電話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因為附近太吵了險些沒接到,是館長的秘書。
“方總,館長喝醉了,家裡妻管嚴已經開始鬧事了,今天的局就先散了吧,我把館長送回去。”秘書有些歉疚的幹笑了幾聲。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你們館長推薦的設計師我也會考慮錄用的,畢竟名氣很大也願意加入項目,是個不錯的合作夥伴。”
電話才挂斷,身旁兩個身影走過突然撞了方衍的肩頭。
他一眼就認出被摟在懷裡的那個人是謝玦,衣衫不整,倚靠在另一個人的身上,一對腰窩被燈光映照着忽淺忽深,方衍有些尴尬的轉移了視線。
謝玦在嶽謙懷裡掙紮胡亂叫着:“我沒醉!”
“我還能喝!”
他剛剛被邀請進一個房間,那些人非得和謝玦分個高低,進去沒五分鐘就被嶽謙擡了出來。
雖然男人撿屍男人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方衍認為謝玦有這個資本能讓一個直男産生興趣然後帶回家。
三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了酒吧,方衍的耳朵終于清淨下來了,長呼了一口氣。
旁邊兩個人還在鬧騰,一個鬧着要接着喝酒,一個死死抱着,面色看着不善。
與我無關。
我沒有這個義務。
不能招惹這個大麻煩。
方衍這個時候突然很想抽支煙,雖然他已經戒了六年了。
他伸出手拍了拍嶽謙的肩膀。
“你好,他是我的朋友,沒什麼事的話你先走吧,我照顧他,真是麻煩你了”方衍客套着笑着,完全沒注意嶽謙上下瘋狂打量的眼睛。
長得帥,身材好,還有錢?!
“我知道你,你就是那個活不錯,很持久,長得帥,身材好,還有錢的朋友是吧!”
嶽謙喝的也有些上頭,完全不顧自己都胡言亂語,他隻知道酒吧裡還有個美妞在等他,要不是謝玦喝多他是真不想出來。
果然神經病的朋友也是神經病,方衍保持着笑容,心裡暗想。
這麼大的嗓門讓街上的人反複對方衍打量。
嶽謙和丢燙手山芋一樣把謝玦推到方衍懷裡立馬走了。
茉莉花香混雜着酒味進入方衍的鼻腔,懷裡的人突然安靜了下來,和沒有骨頭一樣貼在方衍的身上,嘴中呼出的熱氣打在他的脖子上,有些酥麻。
他攬住謝玦的腰肢的力度加大了不少,試圖讓這個人清醒清醒,沒有任何用。
“你是喝了多少?”
“一點點,一丢丢,不要罵我嘛...”謝玦和小孩子一樣突然撒起了嬌,頭蹭了蹭方衍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