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沫苓憋笑,卻在看見沈郁琛小心翼翼朝她邁出一小步時,下意識就同步往後退。
這個動作一做出來,姜沫苓和沈郁琛同時都愣住了,姜沫苓眼睜睜看着沈郁琛定在原地,頭都低下來了,雙手還保持着抱抱的姿勢。
恰時祁川氣音開口:“完蛋了,我猜沈哥現在心裡肯定下小雨了。”
姜沫苓低下頭忍笑了一會,她能确定眼前的人就是沈郁琛了,畢竟他那份獨有的、能拿捏她的委屈勁是别人再怎麼學都學不來的。
終于她擡起頭朝沈郁琛走了幾步,鑽進他懷裡抱住他。
“阿郁,你的心裡剛才是不是在下大暴雨?”
沈郁琛收緊雙臂将她牢牢揉進懷裡,在姜沫苓看不見的地方微翹嘴角,繼續委屈道:“嗯,雨夾雪的那種。”
姜沫苓的腦袋蹭蹭沈郁琛的下巴,“對不起嘛,剛才我以為你是壞人,他們裝的太像了,我差點就被騙了。幸好我知道你肯定不會無視我的濕衣服,不然我可能現在還在那個鬼地方。”
沈郁琛的手臂僵了一下,連忙拉開姜沫苓扶住她的肩膀,仔仔細細看她,急忙問:“濕衣服?怎麼回事,你落水了?有沒有受傷?”
姜沫苓連連搖頭,把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給沈郁琛聽,從進電梯後說到翻出窗戶掉進海裡,說到最後還舉起她纏着繃帶的手,小聲說:“從樹上滑下來,手好痛。”
沈郁琛皺着眉輕輕握住她的手,低下頭心疼道:“抱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他把姜沫苓輕輕摟進懷裡,手掌貼在她的後背上輕聲說:“沫沫做的很好,接下來我們幫你報仇,這一次說什麼我們都不要再分開單獨行動了。”
姜沫苓點點頭,又用頭頂蹭蹭沈郁琛的下巴,“阿郁。”
“嗯?”
“現在,你有沒有雨夾雪轉晴?”
沈郁琛啞笑,手掌在她的後背輕輕揉了揉,溫柔道:“有,隻要我的寶寶在,什麼時候都是晴天。”
邬裘在身後幹咳了一聲,姜沫苓立馬收回手從沈郁琛懷裡鑽出來,慌亂中撥了撥頭發,假裝自己很忙的樣子。
沈郁琛可沒管這些,擡起手揉揉姜沫苓的腦袋,拉起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撿起地上的手電筒就往拐角後走。
沈郁琛沉聲:“嗓子不好就去醫院治。”
邬裘邁了幾步走到他旁邊與其并排:“行啊,正好組團去呗,我挂耳鼻喉科,某人挂眼科。”
“不然啊,這人哭成狗,眼睛哪受得了啊。”邬裘頗有意味地看了一眼姜沫苓,“你說是不是?”
姜沫苓的視線掃過沈郁琛和邬裘,懵懵問:“你們怎麼……互掐上了?”
沈郁琛往姜沫苓位置靠了點,若無其事道:“别理他,他有病。”
邬裘嗤笑了一聲沒再說話,安安靜靜打着手電筒跟在旁邊。
三把手電筒微弱的燈光隻能照亮身前幾步的地方,周圍依舊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姜沫苓索性把自己手裡的手電筒塞到沈郁琛手裡,她握起脖子上的夜視攝像機仔細觀察前面的路。
“前面有一個岔路口,左右各一扇大鐵門,我們該走哪邊?”
沈郁琛不疾不徐道:“左邊,在籁忒世界裡,走左邊永遠是安全的。”
姜沫苓:“為什麼?”
沈郁琛輕捏姜沫苓的手背,“因為程籁升是左利手,他想要這個世界裡的人都和他一樣,可絕大部分人都是右利手,他沒辦法做到所有人都統一,于是出此下策,左邊的通路安全無恙,右邊的通路危機四伏,以此警醒這裡的人。”
姜沫苓皺眉,沉默了好一會才搖搖頭道:“不懂,不明白他這人的腦回路。”
沈郁琛淺笑:“嗯,不重要。”
出了拐角往前再走幾百米就到了廊道的盡頭。三人走近,那裡有一扇大鐵門,圓盤狀的門鎖上早已生鏽,門縫中還透着微光。
姜沫苓敲敲耳機,疑惑問:“祁川,我們到廊道盡頭了,這裡有一扇鐵門,你能查到門後是什麼嗎?”
短暫的鍵盤敲擊聲響起,祁川道:“門後是海灘,目前那邊沒有程籁升的人,我已經讓警方先過去埋伏了,這次一定不會出錯,你們别擔心。”
雖然祁川這麼有把握說沒問題,但姜沫苓的心可沒放下來,在她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時候,收緊了自己握着沈郁琛的手,整個人往他的方向靠去。
邬裘咬着手電筒,搓搓手準備旋開鐵門,姜沫苓站在一旁緊緊盯着鐵門的縫隙,沈郁琛則往前站了些擋在姜沫苓身前。
随即齒輪轉動,厚重的鐵門發出咔哒的聲響,回蕩在空曠的廊道裡。
邬裘:“準備好了?”
姜沫苓和沈郁琛點頭,卻同時握緊彼此的手。
鐵門開啟,白光争先恐後闖進廊道,像是要将黑暗吞噬。
姜沫苓下意識閉上眼睛低頭,旋即落入溫暖的懷抱,手掌輕覆在她的後腦,溫熱氣息打在她的耳廓。
“寶寶别怕,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