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喂,你在聽嗎?”
一雙大手在眼前晃了晃,霍然喚回了江笒的神智。
“什、什麼?”
纖細的少年渾身一抖,猛地擡起頭。
“我喊你老半天了。發什麼呆呢?眼睛直勾勾看着前面的。”
許銘滿腹疑惑,接着想起什麼似的,眼中帶了點關切。
“晃神了?昨天沒睡好嗎?”
“啊!那、那什麼,就是有點走神。”
江笒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趕緊從地上站起。
“走吧走吧,咱們東西都領好了。”
“行,那咱就回宿舍吧。”
确認江笒沒事後,許銘也拉起箱子,原路返回。
“明天就得去軍訓基地坐牢了,小江,咱們要不出去吃頓大餐吧?就當是慶祝下咱倆認識!”
吃大餐?
江笒抿了抿唇,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畢竟是許哥一番好意,去就去吧。
“我來上學前做過功課了,知道這附近都有啥好吃。”
一開啟新話題,許銘又樂呵呵地滔滔不絕起來。
“小江啊,今晚你就盡管敞開肚子吃,許哥請客!你看看你,這麼瘦小,就得多吃才能強壯起來。”
“啊哈哈,是這樣嗎?”
江笒也被他這番風趣的話給逗笑了。
“那就謝了啊,下回輪到我請你!”
“這麼客氣幹什麼,咱倆可是好兄弟!”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時間仿佛也過得特别快,沒一會就回到了寝室。
許銘剛把鑰匙插進門鎖,門就忽然從裡面開了。
“喲,你們回來啦!”
門後露出一張陌生的臉。
那是個相貌平平的青年。雖然長相沒什麼出衆的地方,臉上卻挂着溫和的笑容,讓人一看便心生好感。
他身量不高,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襯衫,是那種丢進人群後很難再認出來的人。
“你是——”
江笒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哎,瞧我,這都給忘了。我是劉耀,你們就是剩下的那兩個舍友了吧?”
自稱劉耀的青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往後讓開點位置,好讓他們一起進來。
原來這就是最後那個還沒露臉的舍友!
江笒默默想着,禮貌地微笑點了點頭。
“我是許銘,這小孩叫江笒。”
遇見同樣好說話的人,許銘自然不會擺臉子,自來熟地立馬接上話道。
“我們方才回來過一趟,那會兒還沒看見你呢。”
“别提了,這校區太大,我走路來的,又沒什麼方向感,繞了兩圈才找到呢。”
劉耀故作誇張地歎了口氣,随後又低頭看了眼江笒他們拉回來的行李箱。
“我看你們東西都擺好了,就猜估計是領書去了。還是你們機靈呀,還知道拖個箱子過去。怎麼樣?那兒人多不?我去的時候可多了,排隊排了足足半小時。”
不等兩人回答,見江笒細胳膊細腿,他便主動伸手,幫忙拉了一把。
“來,我幫你挪去房間。”
“謝謝!”
江笒呼了口氣,感激地松開雙手。
“這有什麼好謝的,小事一樁。”
劉耀好笑地搖了搖頭。
“你這小孩真有禮貌,怪可愛的。沒事啊,都是室友,以後别這麼客氣!”
江笒傻笑着應了一聲,心裡暖洋洋的。
自己這運氣還真好啊,這宿舍一共三個舍友,兩個都是這麼熱心的大好人。
劉耀拖着箱子路過另一扇卧室門,見許銘探頭探腦往裡偷瞄,便大大方方地開口。
“你找李文傑啊?他出去了。”
“他叫李文傑?”
許銘收回視線,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怎麼,吵架了啊?”
劉耀把箱子擺好,拍了拍手中灰塵。見許銘滿臉忿忿,他便放低了聲音,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剛來那會就看見文傑挺不高興的,好像和你們起了什麼矛盾。他不太會說話,心地是好的,有什麼誤會說開就好了,别整得跟宮鬥似的,咱們又不是女人。”
他話一出,江笒就下意識皺了皺眉。
乍看這都是好話,但他聽的就是有點不舒服。
也不知道他倆當時怎麼聊的,但劉耀壓根不知道事情真相,就斷言這是誤會,這是否有點……
而且,他作為真在宮裡呆過的人,宮鬥那句聽在耳裡也有點怪怪的。深宮裡也不過一群可憐女子罷了,真要說什麼心機不心機,當官的男人們手段那才叫髒着呢。
“怎麼了?小江,你不高興啊?”
劉耀眼尖地察覺了江笒的沉默,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肩膀,語氣真誠地說道。
“沒事,你不高興我就不說了。總而言之,咱們心态都放平點,别動不動就鬧矛盾。我也不過是希望咱們寝室氛圍能和平一些,這才能在四年的大學生活裡互幫互助,一起進步,是吧?”
“啊,嗯……是啊。”
江笒被這他一拍驚了一下,回過神忙點了點頭。
“劉耀啊,你這語氣怎麼跟老媽子似的?”
許銘見他這樣,開玩笑道。
“嘿,我20了,比你們都大。”
沒想到劉耀聞言轉過頭,還真給出了一個正經答案。
“成績不好,複讀了兩年高三,這才考上A大呢。”
“複讀啊?”
許銘吃了一驚,瞪大了眼。
“我還真沒想到。行啊哥們,真有毅力!高三那種地獄生活,我過一遍就受不了了,你還過三遍呢,太強了。”
“哈哈,你這誇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興許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劉耀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不自然。
“行了哥,比謙虛了。對了,我這正準備帶小江吃飯去呢,你要不要一起?我請客!”
許銘拍着胸脯,像在宣布什麼豪言壯語般說道。
見許銘這麼說,江笒也跟着點點頭。
“對,許哥還說這附近有啥好吃的他都知道。”
劉耀掃了他倆一眼,也不推辭,爽快地應了。
“行,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