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姐姐，你可算來了，萍姐姐剛喝下清粥便吐了一地，你快來瞧瞧。”迎面而來的小丫頭與姜風的眉眼有八分相像，卻不似他那般英氣，仍帶着稚氣的小圓臉上挂了一對淺淺的酒窩，模樣十分可愛。見小桃身旁跟了兩個陌生人，小丫頭怯怯地咬了咬下唇，不敢擡頭。

飛燕一聽這話，立即閃身入内，快速掏出身上的銀針，往昏睡過去的姑娘分枝上下穴各下一針。又塞了片甘草入她嘴裡，往人中穴再下一針。

“萍兒，萍兒，你怎麼樣了？”小桃半跪在榻前，緊張地來回搓着手指，小聲喚着。半晌，榻上的小姑娘才悠悠轉醒，微睜了眼看向小桃卻又無力閉上。

“好了，讓她睡吧，這些你收着，等她醒來再讓她含上一片。”飛燕将鼓鼓的一包甘草遞了過去，想了想又交代了幾句：“再熬上一鍋綠豆湯，放小把甘草，待會你們三個都喝一碗。”

小禾愣愣地接過，眨了眨大眼睛認真看着飛燕：“你是那日救了我的姐姐嗎？”

一旁的楚楚搭上小禾的肩，笑着拍拍她的頭：“這位姐姐不僅救了你，還救了你的哥哥。”

“哥哥？你們知道我哥哥？”小丫頭表情泫然欲泣，一臉不可置信地擡頭看向楚楚。

“你哥哥叫姜風，對吧？”

聽到熟悉的名字，眼淚再也繃不住。

“今日我們便帶你走，你以後就能日日和哥哥在一起了。”飛燕蹲下來替姜禾擦淚，見她一臉沒回過神的呆愣模樣，又擡手替她理了理發鬓柔聲道：“别怕，你們大娘子已經應允，以後你和哥哥便跟着我，再也不會分開了。你且在這兒等着我，我待會便來接你。”

姜禾溫順地點點頭，想起那年她離開武館，繼母笑着說等過了年便和哥哥一起來接她回家。可春去秋來，她等了又等，卻始終沒有人來。

窗外桂花飄香，微微秋風拂過殘留的淚痕，終于有人來接她回家了。

離開沈宅時，一輛馬車已候在府外。風吹落長街銀杏樹的黃葉，被柔和日光映上淡淡金色的葉子緩緩落在馬車前的少年肩上。他卻并未察覺，隻是抱着毛氅溫柔地看向那個拾階而下的姑娘。

姜禾乖乖随着掩嘴偷笑的楚楚上了馬車，小蜻蜓跟在後面，回頭看到披上毛氅的飛燕笑意盈盈替公孫策拂去落葉，心生暖意。真好，年少時得遇相知相愛相惜的人。小蜻蜓有些羨慕，突然生了一絲若隐若無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