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就這麼辦!”
我無比爽快地答應了下來。有人送刀,不要白不要。
然後就發現所有的人都盯着我,似乎在等我的下文。
怎麼回事?難道我還應該再說點什麼?
被這幫人盯的心裡發毛,我隻好沒話找話地讪讪笑道:“那個,兄弟我力氣小,這把刀刀身輕薄,想來不會太重,拿回去正好砍柴。”
馮緻庸臉上露出怒意。拿他的龍吟寶刀砍柴?這是故意羞辱人的吧?但這人很好地壓制住了他的脾氣,更加神情冰冷地捧刀看着我。
什麼意思?看看周圍依舊目不轉睛盯着我的衆人,我心中那個壓力山大啊!
“啊哼!”
這時候盧道元忽然輕咳一聲,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道:“霍先生穿越迷霧高原而來,身上不曾帶有可做賭注的物件。這樣吧,盧某願為霍先生出這個彩頭。如果霍先生比輸——”
“哎喲!”
我一巴掌拍上自己額頭。
丢臉丢大了。别人下了注,自己卻不下,這不是耍無賴麼?
“兄弟我從不和人賭博,那叫犯罪,是沒家教的行為,所以才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說完才真的反應過來。這是另一個世界的觀點,在這裡,不能說人人都賭,隻能說在場的沒一個有“家教”。
我一句話算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于是忙言歸正傳道:“兄弟和人比試,怎麼能讓盧哥破費?”
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善了,連盧道元也不堅持給我出賭注了。
“如果我這時候再說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不必押什麼賭注的話,你一定會以為我怯戰了。”
硬着頭皮不看衆人,我對馮緻庸道:“所以為了表示公平,如果我輸了,任你處置。”
賭注?我有屁的賭注。現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卧室床底下那少了一錠的千兩官銀,但馮緻庸這類權貴之人,暗地裡貪污腐敗,表面上人家最看不上眼的、卻恰恰是那點小錢錢。所以馮緻庸絕不會為了錢和我打賭。那我還有什麼?拿門口那根攪屎棍做賭注?之前一句話成功把我變成孤家寡人,如果再拿個攪屎棍出來,怕就得半身不遂了。
于是我隻好拿自己去賭。
但為什麼衆人看我的眼神還是那麼不對勁?剛才像看仇人,現在嘛,像看傻子。
“賢弟不用這麼認真吧?”
到底是盧道元,最終還是分清了敵我,出聲替我打圓場道:“賢弟技藝高超,馮将軍也有他的專長,二位各展所能,讓大家開開眼,實為一件美事,如果太過較真,反而不好。”
這是在提醒我了,你小子别這麼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不怕一萬還就怕萬一呢,趕緊借坡下驢,收了你的狂言吧。
可我狂麼?不管馮緻庸有什麼絕技,我隻要說聲:定!他就是個屁,也得給老子憋住。
“霍先生說話可當真?”
馮緻庸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狂喜的神色,不等我反悔,急忙出聲詢問。
“看來馮将軍已經想好了處置我的辦法。”
我“哧”了一聲,心道你小子要是敢對我動什麼壞心思,就休怪我在待會兒的比試中對你下狠手。
“盧哥!”
我示意盧道元稍安勿躁。
“不妨先聽聽馮将軍想要的賭注是什麼?”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盧道元也隻有搖頭苦笑,不便再強行幹涉。
“霍先生是盧爺的人,本人怎敢說什麼處置先生的話?”
馮緻庸倒也有自知之明。
“但是如果本人僥幸赢了一局。”
馮緻庸臉上的神色轉為貪婪道:“馮某要霍先生把你的身法秘籍抄錄一份交給在下。”
“身法秘籍?”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來道:“眼光不錯,居然看上了我們霍家的無影迷蹤步。”
我随便胡謅了一個名字後道:“但我今天能站在這裡,靠的不是天賦和努力,而是運氣,準确點說,是命運。所以即便我把秘籍給你,你也不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老子真正的秘籍是唐詩宋詞,但給你有用麼?從古到今,學習詩詞的人何止千萬?然而我還真沒聽說過誰有和我相同的經曆。
或許有吧,也許每個人都有一個屬于自己的秘密世界,誰知道呢?
聽說真的有什麼狗屁的秘籍,不光馮緻庸,在場所有人眼中都現出震驚且向往的神色。這些人不是兵就是将,包括盧道元在内,哪一個不是嗜武成性之人?我一直以為我身無長物,但現在才醒悟,我所表現出來的所謂本領,就是這幫人夢寐以求的寶物。
盧道元這時候已無心再阻攔這場比武,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錯,由于對秘籍的渴望,就連之前因欽佩而和我生出親近之心的馬長風等人,也改變了立場,希望我比輸這一陣,好讓他們有機會一睹那本子虛烏有的絕世秘籍。
一瞬間,我生出一種被一群人圍毆的悲催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