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山水舊模樣。”
邊念邊裝模作樣地往起捋袖子,拖延時間。
“老屋猶在,
音容已沓,
記憶雖短情思長。”
繼續向前一步,目視對方,看似凝聚氣勢,實際上是提防對手突然發動攻擊。
“爺爺奶奶,
經年不見,
可又共坐煮粥香?”
“本将軍”一臉戒備地看着我,雖然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時候詩興大發?但他顯然是把我當成勁敵,因而采取了守勢,沒有貿然出擊。
“一盞氣燈,
一卷評書,
一圈鄉鄰卷煙忙。”
念到這裡,我已經是胸有成竹,笑嘻嘻地沖對方伸出大拇指。
“老手、皺紋、笑臉,
有親人處……”
我的手一翻,拇指向下,一副挑釁的神态。
“我殺了你!”
本将軍一聲怒吼,舉刀前劈。
“才是家!”
我慌忙念出最後三個字。
真要動起手來,我可不是這些野蠻人的對手。
看着對方的鋼刀在半空中停住,我沖着“本将軍”的小腿就猛踹了一腳,同時左手反勾上對方脖子,向後用力一扳,身體借力竄了出去。
在穿出圍困住我們的人群時,我順手從一名弓箭手身上摘了一把弩弓,又抽了幾支弩箭。然後一邊向前跑一邊毫無章法地念道:
“六百裡路山城入,
舉杯祝、同歡赴。
滿腹情懷誰與訴?
兄弟姐妹、叔叔伯伯,
鄉音流連處。
對酒千言寄一醉,
夢尚未醒月飛度。
撷取溫馨做回憶,
留待無人,獨自品味,
願時光——”
我不确定能在多長的時間内找到那位陳國公盧道元,所以必須提前做好準備。至于和那些大南朝士兵動手,傻子才那麼幹呢。城中連守軍帶盧道元、孟化龍那些人身邊的親兵、侍衛,加起來足有過萬人馬。
這隻是我的估計,或許更多也不一定。總之一旦打起來,對方人手紛紛趕來,到時恐怕隻有李白重生、杜甫再世,才能幹倒那數不清的人形野獸。
還好,這院子雖然大,卻是足夠平整,不像潘仲平的統領府那樣,假山池塘、七拐八繞,因此我順大院很快便沖到了前方一間透過霧氣射出亮光的窗戶外。
這是一間書房的窗戶,因為足夠大,而且窗扇半開,才讓順窗而出的燭光像燈塔一樣指引我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看到屋前把守嚴密的衆多侍衛,以及隔窗一瞥,于院中有人大戰之際,依然在那兒裝模作樣看書的二貨,我确定屋中這個頭發半黑半白、神态藐視萬千的捋須胖大老者,就是陳國公盧大傻缺他老人家。
迅速閃身入屋,把一支弩箭扣在弓上。
燭光閃爍間,屋内、屋外同時響起了“啊”的一聲大叫。
屋内當然是盧大傻缺的驚叫聲,而屋外,就應該是那個什麼“本将軍”的慘叫聲了。隻是不知道他是被辛瀾平趁機砍了腦袋?還是當了人質?
“噓!”
我努力壓制住因快速奔跑而狂喘不止的氣息,向盧道元做個噤聲的手勢。
“王爺!”
屋門口處傳來侍衛緊張的問詢聲道:“發生了什麼事?”
顯然自信過頭的盧大傻缺下過類似于沒有他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擅入的命令。
“沒事!”
盧道元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神情鎮定地盯着我,同時沖門外回了一聲,倒也頗有幾分氣度。
都這時候了還問發生了什麼事?盧道元心中估計把那位侍衛的祖宗十八代都默默地問候了一遍,但迫于弩箭的威脅,還是乖乖做了聽話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