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了一口氣,沒把不要臉的男朋友拽起來,隻是走到輪船外側眺望遠方。
橫濱港已經化為了一個很小的點,天色暗下來,大廳裡傳來悠揚的鋼琴曲調。
鈴木夫人開始講話了。
西川賀不再裝模作樣,用手肘戳了戳琴酒後腰,伸出右手。
“少抽點。”
琴酒熟念地掏出煙盒,磕出兩支煙。
西川賀笑了笑,敲開打火機。
在漫無邊際的大海上,這微弱的火光搖曳着,隔斷了他與琴酒。
琴酒突然很想讓西川賀不要抽煙了。
他垂着頭,夾着煙,靜靜地看自己的愛人。
海風習習,鹹濕的氣息莫名很像他們習慣了的血腥味。
“頭。”
含糊的聲音自耳側傳來。
琴酒突然被拽住了頭發。
西川賀粗暴地攬住了琴酒的後頸,迫使對方低頭。
煙草與煙草相撞,傳遞着那一點火星。
西川賀摘下煙,仰頭在琴酒嘴邊留下一個充溢着薄荷煙草味的吻。
那是一個粗暴的吻,就像巧克力裡的酒心,時不時竄出昭示着這人的酷烈的本性。
“我将你的存在告知了我身邊的所有人……”
西川賀喃喃:“所有你逃不了了,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對象。”
琴酒安靜地聽着。
浪潮在上漲。
遠方燈光點起。
西川賀說:“你是我的。”
“嗯。”
“你不能在我不在的時候離開。”
“嗯。”
“否則殺了你哦。”
“嗯。”
琴酒将愛人攬入懷,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人還是瘦得硌人。
那些話這麼多年他已經聽了個遍,可說這話的人他卻怎麼都看不夠。
他希望對方能一直說下去。
哪怕再驚人的占有欲也好,扭曲的愛戀也罷,他都對此甘之如饴。
他喜歡西川賀眼裡有自己的樣子。
他們的氣息糾纏在一起,暧昧在海風中蔓延。
“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他吻了吻西川賀的頭頂,“我愛你。”
沉默了許久,煙草燃燒的聲音在他們耳畔延展。
就像愛一樣。
“西川?西川哥?”
江戶川柯南出來的時候就是看見了這幅場景。
一時間純情的男孩瞬間鬧了個臉紅,在兩人看過來時結結巴巴地連話都說不清。
“西川……哥?”
“怎麼了?”
西川賀回頭,一臉坦蕩。
他這樣坦然,倒是讓江戶川柯南急促不安了。
男孩踟蹰片刻,紅着臉,“宴會要開始了。”
“噢,你先回去。”
西川賀揮手,向江戶川柯南展示手上的煙,“我們正在抽煙,抽完就回去。”
“可是……”
“嗯?”
年輕人懶懶散散地靠在欄杆上,晚風拂起他的額發。
“先回去吧。”
西川賀難得溫和地詢問,“好不好?”
“好,好好。”
江戶川柯南一臉見鬼地退回廳内,由于太過震驚以至于不小心撞上了來尋找他的毛利蘭的小腿上。
“看吧,我就說這小鬼還在這。”
鈴木園子得意洋洋地撐腰,不待毛利蘭說什麼,便拉着毛利蘭跑到演講台上玩撲克。
方才扮演成怪盜基德的魔術師言笑晏晏,整個大廳内一派和諧。
“一鎊,怪盜基德在裡面。”
西川賀掐滅煙頭,放在便攜煙盒裡。
他掏出一枚硬币,抛起。
“啪!”
年輕人将手蓋在硬币上,擡頭看琴酒,“正面還是反面?”
琴酒按住他的手,沉聲:“你選的那面。”
“切,這樣就不好玩了。”
“有什麼所謂嗎?”
西川賀聳肩,“那倒是沒有。不過——”
“不過?”
“我們得提前幫這個小朋友布置一下他的逃跑路線了。”
西川賀重新抛起硬币,月光下,屬于金屬的光澤耀眼又迷人。
金錢的血液在這艘輪船上流淌,就像罪惡在他與琴酒之間湧動一樣。
西川賀突然想,現在貝爾摩德應當已經将錢交給黑羽盜一了。
嘛,雖然有點對不起兩個小朋友。
年輕人彎起拇指,用力一抛——
“叮!”
大廳内突然傳出驚呼!
西川賀彎起眉眼,“該是為我們的合作夥伴做出幫助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