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習習,低調的香熏味與陽光混為一體,遊艇的艇身在碧藍的海面上映出潔白如玉的色調。
巨大的遮陽傘很好地遮擋住了酷烈的陽光,艇面上的遊泳池邊,青春曼妙的少女正在與孩子玩鬧。
充滿了資本的奢靡氣息。
若是讓飽受壓迫的打工二人組看到了,估計很快就會像赤井秀一一樣掀桌暴起,妄想将他挂到路燈杆上發光發熱。
此次月影島之行由西川賀全程報銷,在開心有冤大頭承擔消費之餘,毛利小五郎更是樂意寄宿在自己家的江戶川柯南将有人看照。
已經對西川賀無時無刻的監視逐漸習慣了的江戶川柯南很平靜地接受了這件事,就好像先前反對西川賀加入這趟行程的最猛烈的人不是他一樣。
“真是奇怪欸。”毛利蘭攏了攏被海風吹起的長發,低頭看身邊莫名沉默的孩童。
“柯南你之前不是很讨厭西川哥的嗎?怎麼這次這麼快地答應和西川哥一起來的事啦?”
江戶川柯南的反應出奇地大,他差點竄起來,“誰說我讨厭西川哥的?是誰?!”
接着他左看右看,偷感極重地大聲喊:“我最喜歡西川大哥哥了!”
“是吧,西川哥的确很好相處,米花町的大家都很喜歡他,之前看你那麼反感西川哥我還很苦惱該怎麼辦呢。”
毛利蘭笑起來,在陽光下她的長發折射出好看的光澤,顯得整個人生機勃勃又溫柔動人。
她掬起一捧泳池中的水,又看着它們自手中滴落。
“新一也很喜歡西川哥,雖然那家夥總是嘴臭,但隻要西川哥一出現,最先湊上去的人一定是新一。”
女孩笑得明媚:“因為你和新一很像,總是一個人呆着,所以我想要是你也能和西川哥玩到一起就好了,那樣你也多了一個可以聊天說地的朋友。”
江戶川柯南面色複雜,他雖然很想反駁毛利蘭的話,卻又不知從何處反駁。
最終男孩隻是紅着臉,緊緊拉住女孩的外套,扁着個嘴。
“在聊什麼嗎?”
略微沙啞的男聲自身後傳來。
西川賀自胸前掏出煙盒與打火機,笑吟吟地站在甲闆上注視着一大一小兩個孩子。
“介意嗎?”
他示意。
天氣逐漸回暖,他回遊艇房間内換了一身淺色調的休閑襯衫與長褲。
微風扶起衣領,恰能看見好看的鎖骨上暧昧的痕迹。
毛利蘭紅了臉,害羞地扭過頭表示不介意。
西川賀挑了挑眉,在江戶川柯南直勾勾的目光下低頭瞥了眼。
然後很不要臉地選擇不作為。
他咬住煙,示威似的抻了抻腦袋。
江戶川柯南整個人都麻了,這幾天西川賀對他展現出一種近乎恐怖的熱情,哪怕他再怎麼像那天一樣對西川賀出言不遜也無法将其驅逐。
而且總是對自己說一些似是而非的怪話……
他現在懷疑西川賀早就知曉自己的身份了,現在不過是逮着着機會看熱鬧。
算了,隻要他一天不捅破那張窗戶紙我就一天不承認。
江戶川柯南近乎擺爛地想。
由于西川賀那些奇奇怪怪的惡趣味與日常處事,他有把握對方不會主動戳破自己的身份,而是等着自己熬不住找他自曝。
沒想到我居然有一天會感謝西川哥那堪稱奇葩的處事準則。
男孩苦中作樂。
他仰着頭,難得平緩地問:“你在看什麼?”
“嗯?沒什麼。”
西川賀雲淡風輕地抽出便攜式煙灰缸,他将煙蒂在手裡掐滅,也沒顧被星火灼燒的手指。
年輕人眺望前方那座已見雛形的島嶼,含糊又散漫地回答,“不過是一場鬧劇罷了。”
不過是一場鬧劇罷了。
站在人群邊緣的淺井成實正在用紙巾仔細又緩慢地擦拭着自己的每一根手指。
前村長的三周年祭旦已經準備完畢,作為島上唯一一位醫生,自然是會被邀請的。
但此刻的醫生卻沒穿符合祭旦氣氛的黑裙,反倒是少見地打扮得鮮亮起來。
就好像在慶祝些什麼一樣。
島上的人們自然沒去在意這個外來的醫生,他們已經将全部目光投向了村長的選舉上。
真是一如既往的薄情又冷漠。
無視了有關村長選舉的吵鬧聲,淺井成實攙扶起路邊因為人潮擁擠而摔倒的孩子。
她漫不經心地想:
就是不知道給自己寄信的那位,究竟是想以什麼方式來幫助自己完成這場長達二十年的複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