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畢竟是個律師,有些東西吧,圈子裡都心知肚明,你們警察在辦什麼案子查什麼人,隻要不是絕對保密案件,我都能通過我的手段看個明明白白,”錢茂又是一陣發笑,“咱們都走在刀尖上,說到底我們其實是一路人。”
解重樓:“誰跟你一路人!老老實實抱頭蹲下,少在這廢話!”
錢茂道:“這麼說來,你們确實已經把張青青的案子翻了個底朝天。”
“錢茂,說了那麼多,現在該輪到我們說了,”耿童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副手铐,“你涉嫌一起販|毒案件,跟我們走一趟吧。”
大廳裡靜下來,錢茂臉色微微一變,抖着肩膀冷笑:“販|毒?警官,你從哪拿到的證據,有什麼東西能證明我在販|毒?”
兩人視線交鋒,錢茂繼續道:“我是個律師,法律方面我比你懂的多一點,如果你沒有充分的證據能證明我确實在從事販|毒活動,那麼你就無權把我帶回去審問。”
耿童冷冷地說:“你很會鑽空子。”
“律師的職業操守而已。”
耿童眼底劃過一抹冰涼的狡黠,嘴角微微勾起:“是啊,我的證據确實不夠充分,但你應該清楚趙全是個瘾|君子。”
錢茂驚訝道:“這我可不知道。就算他真的吸|毒,也不能賴到我頭上吧,我很冤枉的。你不能因為我接了他的案子,就把我和他劃分為同類。”
耿童擡眸對上他裝無辜的眼神:“行,這個先不談。那你威脅原告逼迫原告撤訴,甚至用金錢收買不小心撞破趙全侵|犯張青青未遂事實的宋岚和她的家人,采取威逼利誘的非常手段對他們進行恐吓,又是怎麼回事。”
解重樓也跟着附和:“你的銀行流水我們已經打出來了,張青青的家人和宋岚一家也早就指認了你。”
錢茂臉上的皮肉仿佛在微微顫抖。
那是一種惱羞成怒的前兆,又好像是不甘。
耿童上前一步,正要铐上他,怎料他猛地擒住耿童的手腕,兩人就這麼對峙上了,雙方力道都很大,耿童咬牙:“你這是襲警。”
“你沒穿警服,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警察?”錢茂陰森森地笑了,“你們大白天的突然造訪我這小小酒吧,還說要把我帶回公|安局,作為當事人,我有權在不确定你們身份的情況下進行自我防衛。”
耿童憤怒地看着他:“錢茂,你已經犯罪了!”
錢茂:“是,我的确恐吓了他們。”
“放手!”耿童另一手擡起死死抓住錢茂的胳膊,兩人糾纏在一起。
“但是那又怎麼樣,”錢茂語氣不善,“我隻是恐吓了一下而已,我又沒逼他們,是他們自己太膽小,不敢跳出來反抗。就算你們要抓我,也隻能以我觸犯治安管理處罰法的名義把我送進看守所,頂多關個十天。”
說着他湊近耿童:“耿警官,就為了區區一個小恐吓,沒必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吧?對你有好處嗎?你的工資又不會漲,還白白給自己找了個敵人,不值得。”
場面一度有些難以控制,再這樣下去會出事,耿童之所以沒有上來就铐,是因為錢茂帶的人實在太多了,強攻的話很有可能把自己賠進去,怎料錢茂軟的硬的都不吃。
解重樓見狀當即準備給其他同事打電話。
這一動作被錢茂看在眼裡,還沒等他撥出号碼,錢茂便一把撒開耿童,而後号令自己的一衆狗腿子:“有人要在咱們的地盤上亂尿,你們知道該怎麼辦吧?”
于是那些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的家夥們就圍了上來,将解重樓和耿童堵在了大廳裡,而錢茂自己則站在人牆之中,擡手抽走解重樓手中的手機,關機後揣在自己的口袋裡:“警官,你應該多帶點人的。”
解重樓咬牙切齒地看着他:“錢茂,你别敬酒不吃吃罰酒!”
“哦,”錢茂淡淡瞥向他,“你身上什麼都沒有,該說這話的人是我吧。”
耿童與解重樓對視一眼,道:“那你想怎麼樣?”
錢茂哼笑:“還是耿警官識時務。”
身後的一個小弟将什麼東西拿了出來,錢茂接過後把那玩意兒在手裡掂了掂,反複端詳,感歎一聲:“你們條子的東西就是好用,可惜你們不敢用,那就隻好讓我稍稍代勞了。”
耿童瞳孔一縮,冷汗瞬間從後背冒出來。
隻聽咔哒一聲,保險雙被拉開,黑洞洞的槍口瞬間抵在了他額頭上:“警官,認識麼。”
耿童的心劇烈跳着。
他太熟悉了。
那把本應該屬于袁知許的、7.62mm□□。
解重樓當然也明白。
錢茂手中的槍依舊抵着耿童的額頭:“跟我走,否則......”
耿童:“憑什麼。”
“你應該也不想離開這裡之後的第二天被法醫親自開胸剖腹吧,”錢茂嘲諷看着他,“當然,我知道幹你們這行的最不怕的就是死。但......你的家人呢?你的同事呢?别這麼利己主義,好好考慮考慮吧。”
走,還是不走,其實都是死。
耿童甯可現在就跟錢茂鬥個你死我活。
而解重樓卻忽然擡頭,平靜而冷漠地看着錢茂:“好,我們跟你走。”
耿童懷疑自己聽錯了,當即轉頭:“解重樓你他媽——”
錢茂收起手中的槍:“對嘛,識時務者為俊傑。”
解重樓抱歉地對耿童道:“我有家人。”
“靠。”耿童暗暗罵了一聲,卻也終究沒能朝解重樓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