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璞大掌攏住她的手,手心漸漸收緊,他覺得口幹舌燥,心裡跌宕起伏,可他仍謹記禮教,不願退步。
“不。”
傅雲璞緩緩推開她,轉過身子平複呼吸,他重新穿戴好衣袍,語氣比任何時候都鄭重:“柳青,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未成婚之前,你不可以碰我。這是我的底線。”
柳青直愣愣的審視令他心底發寒,心房無端湧起一陣兒酸,“縱使我名聲多有狼藉,卻也不是任人欺辱的,你再這般折辱我……”
未盡之語堵在嗓子眼,消磨在唇齒間,唇舌上的酸痛刺激得他心尖打顫,一如溺斃的人仍垂死掙紮,可窒息籠罩着全身,他撲騰兩下便偃旗息鼓,任水流拍打他。
捏得泛白的指尖狠狠掐着他的下颌,“傅雲璞,我若想折辱你,有的是百般手段,你少拿這什勞子規矩束縛我!記住了,你是我的男人,我要親近你,天王老子來也沒用!”
傅雲璞撇過頭,逃出她的魔爪,“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不能強迫我!”
柳青見識了他的執拗,她妥協,“你好不講道理。你不肯主動,也不叫我親近,那要我怎樣?莫不是讓我做個木頭人,整日用眼睛解饞?”
傅雲璞心裡正是委屈,又聽她一頓數落更是不得勁兒,“你這冤家,我淚珠子淨給你流盡了,你心裡沒分明,就叫我也自甘下賤麼?!我若婚前做了那龌龊事,還不如鉸了頭發做和尚去!”
“你這狠心郎,還想抛妻棄子做和尚?我同你親昵些又如何,哪得就糟蹋你了?我正經把你當男人看,你卻這般推我走,還說什麼要娶我作妻房,你以後也這麼晾着我不成?”
柳青埋怨他嘴硬心狠,“傅雲璞,你莫不是心裡沒裝着我,所以叫我親近些也不肯。”
“哪個說心裡沒你了?好歹我們沒正經定下親事,無媒無聘苟合,你不是折辱我是什麼?!我冤枉了你不成?!你但凡多為我着想,行事也不至于這麼荒唐!分明是你心裡沒我,隻顧着自己風流!”雲璞越說越難受,憋在心裡的委屈紛紛都溜出來,一絲一縷将二人裹做一團,任她們哭訴發洩,抱怨不滿。
柳青又将他摟住,不放過一絲一毫親近他的機會,“枉你菩薩心腸,唯獨對我這般狠絕。”
“璞郎莫推開我,我隻是想親近你而已,決沒有半分辱沒之意,更不會讓你失了體面。”柳青軟了語氣,“你怎地就不信我。”
二人靜靜摟在一處,沉默重新統治了這方天地。燒得正旺的幹柴烈火猛地被大雨兜頭淋下,兩人瞬間冷靜了。
缺少磨合的倆人脾氣秉性不同,思維方式不同,行事理念亦不相同……可羁絆着的兩顆心硬是奔赴而來,雙方相互試探着,妥協着,忍讓着,也包容着。
直到他們互相摸準了彼此的底線,像兩國交叉勾連的邊境一般,雙雙死死駐守在自己地盤,又暗戳戳染指對方的領地。
一陣翻天覆地,傅雲璞被她強勢地撲倒。戰鼓擂擂,厚重的城牆上隻立着一人駐守,柳青輕而易舉攻上城池,“再抱一會兒,我就離開。”
城頭上的守軍小将一動不動,生生被賊頭抱了滿懷。傅雲璞難得地仰起頭,在柳青額頭貼上青澀一吻。“成婚後,你要如何,都依你。”
不知是承諾太誘人還是獻吻太動人,柳青大受鼓舞,興奮地同他熱吻。她享受對他的占有,她覺得新奇,更覺得無比有成就感,她喜歡他任她予求予取的模樣。
傅雲璞仰頭承歡,她太霸道,連親吻都十足的兇悍,他招架不住,隻想早早投降了事,可對方不依不饒,像一團永不熄滅的火,燒得他渾身沸騰,戰栗不止。
柳青沒有覺察到他的異樣,她全身心的心思都在他腔室裡,像常勝将軍一般來回掃蕩,肆意掠奪,所到之處莫不敢言,紛紛繳械投降。
一吻畢,雲璞大口喘着粗氣,他神色迷離,秀眸惺忪,眼含水色,流光溢彩。
柳青壓着他跪在兩側,俯身細細端詳他,秀眉俊目,燦若星辰,令人心神蕩漾。手掌貼近脖頸輕撫着他的喉結,他的肌理怎麼能這麼硬又這般軟,一如他的心腸,時而心硬時而心軟,叫人捉摸不透。
“雲璞,你還欠我一套衣衫。君子一言驷馬難追,你可不準食言。”
傅雲璞醉眸微醺,嘤嗡着應了一聲。他這副模樣極大地取悅了柳青,忍不住又俯身與他纏作一團,百試不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