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察覺到了雲宿在看他,沈化錦微微側頭,朝雲宿笑了一下。
當然,嘴角的弧度大概隻上升了兩個像素點,表面看着并不是很明顯。最起碼雲宿是沒有看出來沈化錦在對着他笑。
倒是尉遲纣敏銳的意識到沈化錦對雲宿的态度有些過于溫和了,于是他直接問道:“不知國師大人此次前來,有何貴幹?”
“據本王所知,父皇昨日派人獵捕了一隻塞外妖獸,正是‘馴化’的大好時機。”
尉遲纣雖嘴角帶笑,但眸底卻劃過幾分冷意:“今日,國師怎的有空來。”
即便聽出來尉遲纣語氣中飽含警惕,但沈化錦還是那副無動于衷的模樣。
他微歪了下頭,像是不理解尉遲纣敵意從何而來似的,語氣中帶有幾分不解:“嗯?”
過了幾秒,沈化錦答非所問道:“無礙。”
“陛下那邊我自會前去。”
“倒是冥九公子,”他話鋒一轉,輕聲喟歎道:“我們……”
“有緣再見。”
緊接着,沈化錦撂下這句似是而非的話後,意味深長“看”了雲宿一眼,轉身離開了此地。
雲宿在原地聽的雲裡霧裡,一頭霧水。
這都什麼跟什麼。
這人怎麼奇奇怪怪的。
倒是一旁的尉遲纣淡聲說了句:“裝神弄鬼。”
顯得對那人極為不滿的樣子。
讓雲宿忍不住看了尉遲纣一眼。
好家夥。
這蒙眼男,到底是何來路。
畢竟,自他認識尉遲纣這麼長時間以來,當真是頭一次見尉遲纣對一個人的評價如此之低的。
于是,雲宿挑眉問道:“那人是誰啊?”
“聲音好聽,看着也挺帶感的,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
就好比那什麼。
高嶺之花?
對對對,應該是這麼說的。
一聽雲宿這話,尉遲纣周身氣壓忍不住低了低,但他還是面無表情為雲宿解釋:“國師。”
“沈化錦。”
見雲宿若有所思的樣子,尉遲纣無奈叮囑道:“此人城府極深,不像表面那般清風霁月,不到萬不得已,切勿與他來往。”
雲宿聽後驚訝地瞪大雙眼,問:“真的嗎?”
得到尉遲纣肯定後,雲宿摸着下巴自言自語:“這樣啊……”
“那他剛剛說的那句話什麼意思?”
什麼叫有緣再見。
他跟他見過嗎?
況且,他又不是快死了再也見不到了,語氣怎麼這麼奇怪。
好歹做了這麼多年的社畜,應付了這麼多老闆和同事,這點感知力和洞察力雲宿還是有的。
反正,雖然這國師長的很“善良”,但給他的感覺他可一點也沒感受到良善。
尉遲纣:“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嗎?”
雲宿點點頭:“當然。在冬天,那片陌林裡。”
尉遲纣:“對。”
“那時,你身受重傷,昏迷不醒,所以才沒有相關記憶。”
尉遲纣頓了一下,說:“國師……曾向我讨要過你。”
好家夥。
雲宿指了指自己,喃喃道:“讨要,我?”
“可是我不認識他啊,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經過尉遲纣這麼一說,雲宿就更加不解了。
此刻,在雲宿心中,沈化錦不再是谪仙形象,徒增了幾分割裂感。
顯得怪異又莫名其妙。
“無妨,”尉遲纣說,“總之,别主動同他往來就好。”
與沈國師無意間碰面充其量隻能算是個小插曲,原文中也并沒有提到此事,所以雲宿很快便将其抛之腦後。
經過這麼一打岔,離原先雲宿計算好的時間晚了那麼一會兒,因此,在他們兩位入場時,禦花園中已經到了約莫有三分之二的人了。
二人剛一登場,立馬便有不善的聲音響起:
“哦喲,這是誰啊?”
“你瞎啊,這不九王爺嗎。”
“滾滾滾,老子說反話呢,聽不出來你湊個雞毛熱鬧啊。”
“你們倆别吵了,快看他身旁那位,看起來……長的确實不錯。”
“啧,這能叫不錯嗎?這應該叫非常非常非常不錯才對,甚至都到了,漂亮的地步,對吧?”
“一個男的,長的那麼漂亮作甚?不過也是,怪不得九王爺一夕之間回光返照,有這麼一位大美人在側,要我,我也舍不得早死啊哈哈哈哈。”
湊在一起講話的三人,一個穿的花花綠綠的,一個穿的黑黑白白的,還有一個是棕灰黃配色。
離遠了一看,就仿佛那公雞成精,哭喪守靈,驢糞粑粑似的。
人長得醜就罷了,說話還這麼不中聽,雲宿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
沒辦法,狗咬你,你總不能再咬回去吧。
雲宿正在心中默默吐槽着,卻忽覺身旁的溫熱突兀撤離,吓得雲宿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卻見尉遲纣朝着三人走去,雲宿暗道不好:糟糕!
——我的王爺,快回來啊。
——千萬、千萬不要沖動啊!
——他可不想白白浪費一次讀檔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