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他就準備這麼走了?
他難道沒有什麼要問的嗎?
見尉遲纣傳來詢問的目光,雲宿心裡那股别扭又上來了,半晌,他喏喏道:“這……這好像是你的床。”
救命,他在說什麼鬼話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雲宿急忙準備找補。
“沒事。”尉遲纣忍俊不禁道。
他連眉梢都帶了幾分笑意:“府中空房間衆多,你傷勢未愈,不宜多次走動,就在這兒歇着吧。”
對此,雲宿隻能無奈道:“那好吧。”
看到雲宿那亮閃閃仿若小狗似的眼睛,尉遲纣微微一怔,揉了揉他的頭頂後才舍得離開。
雲宿喃喃自語:“搞什麼……”
他原本已經在心裡打好草稿,準備該說的說,不該說的找借口搪塞。
誰知尉遲纣壓根不按套路出牌。
罷了。
總會有機會的。
雲宿這樣想。
過了一會,他将外衫擱置在一旁的衣架上,擺放枕頭時卻意外發現底下有一枚黑色的戒指。
雲宿沒有在意,他将受傷的左手臂晾在床邊後,就仰躺在床榻上發呆。
沒過多久就睡着了。
直到半夜才醒了過來。
妖族身體素質好,恢複的也會更快。
這一覺醒來,雲宿頓時覺得輕快不少,最起碼沒有剛醒來時那種頭重腳輕的失重感了。
雲宿本想去跟尉遲纣商量複盤,結果卻被烏白在門口堵住了。
看到這個臭烏白雲宿心裡就一股無名火。
他似笑非笑道:“呦,舍得來了?”
“還記得我是誰不。”
烏白自覺理虧,朝雲宿讨好地笑了笑,連忙推着他進屋,鬼鬼祟祟地朝門外看了許久才長舒一口氣:“唉——”
烏白哀嚎:“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雲宿翻了個白眼,說:“你不是過的挺好的,鐘離——大少爺。”
烏白:“哎呦祖宗,你可别在挖苦我了。我真知道錯了。”
它不好意思的說:“當時那不是,觸景生情嘛。人類是這樣說的吧?”
“行了,”雲宿說,“你今後打算怎麼辦。”
“我?”烏白指了指自己,扭捏道:“人家,人家本來打算跟你走啦。”
雲宿橫了它一眼:“好好說話。”
“喂!”烏白掐腰,指桑罵槐:“也不知道是誰,不識好妖心。”
“忘記了以前同本大爺許下的海誓,山盟——”
說着說着,烏白還真就開始朗誦起來。
發現雲宿無動于衷,靜靜看着它表演後,烏白洩氣道:“好吧。”
“不過我是真想跟你一起的!本大爺連口号都想好了,就叫,就叫黑白雙煞無敵二妖王!”
雲宿好笑道:“你不怕暴君了?”
提到某個關鍵詞,烏白滿腔豪情壯志宛若洩了氣的氣球似的癟了下來。
它有氣無力趴在桌子上把玩着茶杯:“暴君?這稱呼,你别說還真挺适合他的。”
烏白伏低腦袋嘟嘟囔囔:“一言不合就……還他喵的威脅老子……簡直……天理難容。”
雲宿在它對面坐下:“你嘴裡叽裡咕噜說什麼呢,我一點也沒聽清。”
烏白挺直身子:“沒什麼。”
見雲宿撐着腦袋發呆,烏白湊上前去試探:“那個,雲宿啊。”
雲宿懶洋洋哼了一聲:“嗯?”
烏白吞咽一下,環顧四周才敢壓低聲音說:“你有沒有覺得,那什麼王爺,有那裡不對勁的。”
雲宿蹙眉,轉頭同他對視:“什麼意思?”
“咳,我可跟你說好了,要不是咱倆關系鐵,我是絕對不會冒着生命危險跟你透露的!”
“總之,你一定要小心尉遲纣,他絕對絕對絕對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
廂房中,烏白的聲音在其中回蕩。
屋子裡僅打着一盞微弱的燭光。
尉遲纣的臉隐在暗處顯得有些晦澀不清。
聽到烏白的話,尉遲纣的手在桌子上敲了兩下,不明所以地輕笑一聲。
小黑在一旁見縫插針:“爹爹你聽!他們居然敢偷偷說你的壞話!”
“爹爹,你一定不要放過這兩個……”大壞蛋。
“噓。”
“哦。”
小黑委屈巴巴的退到一邊,心想:唉,油鹽不進的臭爹爹。
絕對被某隻小妖蠱惑了!
這頭的烏白除了開頭那句話外,倒是一反常态的沒在繼續說下去。
任由雲宿怎麼問他也一副“我不是我不知道别問我”的模樣,雲宿也别無他法。
兩人隻好轉頭聊起了其它打算。
“我就想跟着你!”
“不行,你不做你的大少爺了?”
“那有什麼好玩的,本大爺是妖,不是人。更何況,這鐘離煜還是個私生子!名聲一點也不好聽。”
“那也不行,我這邊太危險了,不安全,你就留在城主府,有時間我會過來看你的。”
“雲!宿!”
……
見沒有其它信息,尉遲纣看了小黑一眼。
小黑非常識時務的切斷了與那枚黑戒的聯系。
房間裡一片寂靜,時間仿佛在此刻停止。
半晌,尉遲纣意味不明道:“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