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蕭瑟,一片虛無。
是雲宿進入畫卷的初印象。
廣袤無垠荒原上,稀稀拉拉地生長着幾株枯黃的野草。厚重的雲層遮擋住光線而顯得整個天空都灰蒙蒙的,由内而外透露出孤寂之感。
在雲宿面前,有兩條不知道最終會通往何處,長得一模一樣的羊腸小道。
雲宿:好家夥,這是又讓他這個非洲人進行選擇啊。
正當他打算再為自己蔔上一卦時,卻發現無論他怎麼算,卦象都仿佛失靈一般,給的信息全部相同。
雲宿心下喃喃道:“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願老天爺保佑。
男左女右,那就去左邊好了。
于是,他直接朝着左邊那條小路走去。
雲宿小心地向前查探。這地方像是獨立于世界之外,顯得格外死寂,隻能聽見腳下踩出的“沙沙”聲。
時間悄無聲息地掠過,小路也随之變得寬闊起來,一路上即便沒有遇見什麼危險,但雲宿還是打起了十二分警戒之心。
忽然,雲宿好似穿過了什麼結界似的,眼前蓦地天光大亮,一陣耀眼奪目的光芒瞬間将他籠罩,讓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待适應了這刺眼的光芒後,雲宿才緩慢睜開眼睛。他愣在原地。極力消化着面前宛若九天仙境般美麗世界帶給他的震撼感。
天空湛藍澄澈,仿佛一塊沒有瑕疵的藍寶石般奪目。漫山桃花遍野,綻放的絢爛無比,嬌豔欲滴。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花香,那香氣似是能撫平一切煩惱與憂愁,襯着暖暖的陽光,變得柔和、朦胧。
真是好一個世外桃林,人間仙境。
不知怎的,自踏入這片天地的一瞬間,雲宿就好像到達了夢寐以求的天堂,整顆心,都洋溢着舒适安心的味道。
恍惚間,雲宿的眼眸中,隻能裝下中心那株開得正盛的桃花樹。
他不由自主地一步步走上前去。
雲宿來到這片小天地中,長勢最大,最豔麗的桃花樹下,着了迷般伸出手來,輕柔地撫摸着面前枝桠上的粉色桃花。
好漂亮……
連花蕊中的紅珠都散發着奇異般的美……
在雲宿觸摸到那顆紅珠子的那一刻,他的額心悄然綻放了一個奇異的黑桃花圖騰。
一股疲倦感籠上心頭,周圍的世界開始旋轉,視線變得模糊,“撲通”一聲,雲宿暈倒在桃花樹下。
在他倒下的一瞬間,巨大桃花樹中每一朵桃花裡的每一顆紅珠子,都欣欣然降落下來,漂浮在雲宿身體上方。
畫面唯美中帶着幾分詭谲。
夢幻般的仙境中,唯有雲宿倒下的那一小塊顯現出幾分怪誕感,而他的身軀,在這寬闊的地方又顯得那麼的渺小,一葉扁舟……
……
雲宿悠悠轉醒。
他捂着發暈的腦袋,皺眉打量着昏暗的四周。
這是哪兒?
他不是去……
等等,他,是要去做什麼來着?
雲宿踉跄的站起身,擡手錘了錘隐隐作痛的腦袋。晚間風寒,一陣冷風無情掠過,一下子就給仍有些迷茫的雲宿吹醒。
他低頭看了下穿着,兩隻手放在臉頰處狠狠一掐。
“嘶——好像,不疼哎?”
雲宿是真有點懵了。
“奇了怪了,我不是跟着他們去城主府了嗎,怎麼憑空出現在這陰森恐怖的鬼地方。”
就在雲宿一籌莫展時,黑暗中,遠處那一抹光亮吸引了他的注意。
有人!
雲宿眼前一亮,随即飄了過去。
對,你沒聽錯,是用飄的。
雲宿再度震驚:怎麼回事?他……死了?
他強行壓下心頭翻湧的複雜情緒,像個幽魂似的跟上那抹光亮。
距離越來越近,借着那昏黃的燭光,雲宿仔細辨别,最終看清了提燈男人的臉。
——鐘離元修,鐘離城主。
初成魂體狀态的雲宿,飄的太快,一時沒控制好速度,竟直直朝鐘離元修撞去,吓得他立馬擡起胳膊阻擋沖擊波。
幾秒後,無事發生。
雲宿:?
他放下胳膊,扭頭尋找鐘離元修的身影,這次,他大膽的伸手觸碰鐘離元修的頭發,還是沒有被察覺。
看樣子,他現在好像真的是鬼。
雲宿心下疑惑,于是,他直接大搖大擺的跟在鐘離元修身側,光明正大打量着他。
鐘離元修一身黑色勁衣,比先前在寝室中的臉年輕了不下十歲。他左手提燈,右手抱着一個長盒子,面容冷峻,行色匆匆的樣子。
雲宿則繼續飄在他身後。
不久後,鐘離元修鬼鬼祟祟地回到鐘離府,避開衆人視線進入書房,他才敢深深呼出一口氣。
雲宿:這麼緊張?恐怕是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事實證明,雲宿的猜測是正确的。
鐘離元修将長盒子小心放在桌子上,伸手向四周布下結界,從懷中掏出一枚銀白色的珠子,将其送入口中在榻上打坐。
雲宿:好家夥,他居然會法術?那枚白色珠子,難道就是黃光所說的靈珠?
原來如此。
靈珠這名字一聽就是什麼蘊含無上靈力的天地珍寶,竟被鐘離元修私吞,怪不得主家那邊要殺他呢。
那……他師門妖體呢?
雲宿的視線緩緩移到桌子上那包裹地嚴嚴實實的長盒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