祀堂上的紅字封條無風而起,屋檐上懸挂的兩隻黃鈴铛,在昏暗的夜色中散發着詭異的光暈,似猛獸的眼睛,死死盯着不請而入的獵物們。
随着距離的縮短,貓科動物天生具有的警惕之心在此刻更是達到頂峰。
忍冬站在原地手腳冰涼,牙齒直打顫,緊張的看着雲宿一步一步朝門口走去。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刹那間,一道強烈的紅色光芒攜帶着腥臭的霧氣瞬間破曉而出将六人全部籠罩在内。
“噗通…噗通…”
“什麼聲音!”丹二驚疑不定的大聲喊道。
衆人被這突如其來的紅霧打的一個措手不及,丹二語氣中的恐懼,更是像濺入熱油内的一滴水,猛的一下在心中炸開。
在開門的一瞬間,雲宿便與人面蛇石像直直對視
“過來,過來。”
“到這兒來。”
仿若從腦海深處傳來的陰森女音沖擊着雲宿的靈魂深處,讓他不由自主的聽從女人的命令,向前踏出了第一步。
屋内人面蛇石像猩紅的嘴角高高挂起,全身撲閃,随即化作一團妖異的光朝雲宿額心飛去。
保持進門姿勢在原地的雲宿,微不可見的抖了一下,眼眸深處悄然遊過一絲蛇影後又消失不見。
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詭異的平靜:“大家都進來吧。”而後率先走了進去。
隻留其餘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見雲宿沒有什麼别的反應,忍冬朝丹一等人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衆人一個接一個的進入,到最後,隻剩素三娘仍在門外徘徊。
她的眼神遊離,不停地掃視着身邊的環境。
不知怎的,自從來到這裡,她就有些心神不安。
算了,不管了。
素三娘咽了口唾沫,轉頭也跟了上去。
腐朽的房門在素三娘進入後“嘭”的一聲緊緊關閉。
衆人還來不及對此做出反應便被面前的一幕深深震撼。
隻見祀堂上空漂浮着大小不一的紅白色橢圓卵泡,卵泡内是陷入昏迷的各種妖物,其四周萦繞着黑紅的霧氣,散發着一股惡臭,顯得格外詭異。
而在祀堂下方的則是不知名生物産下的密密麻麻的白蛋,還伴随着一陣窸窸窣窣的奇怪聲響。
忍冬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這些都是......"
丹一冷靜的補充忍冬未道盡的話:“獻祭品。”
“你們看,這些妖,是不是都很可憐啊?”站在前面背對着他們的雲宿幽幽的說道。
忍冬:“什麼?”
白羽:“啊?”
丹一:“?”
正當忍冬等人因為雲宿突如其來的話而摸不着頭腦時,無人在意的角落,丹二已經被那陣奇怪的聲響所吸引,一步步朝着蛋堆靠近。
在看清具體是什麼後,丹二倒吸一口涼氣,用顫顫巍巍的聲音說道:“哥...它們,是不是快要孵化了...”
“簌簌、簌簌。”
“簌簌簌。”
一旁的雲宿仍像入了魔似的自說自話,語氣幽怨而陰冷:“我啊,就像它們一樣,可誰又能.....”可憐可憐我呢。
還沒等雲宿說完,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嚎叫聲響起,打斷雲宿施法,吓得衆人一個激靈。
丹二:“!!!蛇啊啊啊————”随即眼前一黑,無意識的向後栽倒過去。
丹一一個健步過去接住了被吓暈的某人:“丹二!”
其他人紛紛緊張的圍上前去查看丹二的情況。
白羽本來正着急的看着昏迷的丹二呢,轉頭卻發現雲宿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頓時一陣恨鐵不成鋼道:“玄钰,丹二都暈倒了,你還傻站在那幹嘛!”
雲宿:“?”
雲宿怒極反笑,眼底的蛇影越發明顯。終于,他眸中那條紅黑相間的小蛇,在成型後以一道常人看不見的速度沖向素三娘的心髒。失去控制的雲宿同樣昏倒在地。
忍冬大驚道:“玄钰!”
白羽吓得花容失色:“怎麼又倒一個?!”
場面一度混亂不堪。
“簌簌、簌簌。”
怪異的聲音越來越大了,像在用鋒利的爪子撓什麼東西似得,刺耳的令人難以忍受。
在他人看不見的角落裡。蛋殼,裂了。
一個,兩個...緊接着所有的蛋殼在此時裂開,孵化了成百上千條蛇,密密麻麻的,恍若蛇窟。
忍冬早在蛋殼開始全部碎裂之前,就将離蛇窟最近,昏迷不醒的雲宿拽了過來,這才得以讓雲宿不英年早逝,葬身蛇口。
她用力拍了拍雲宿的臉,晃着雲宿的肩膀大聲喊道:“玄钰,快醒醒!”
被附身的素三娘,眉心發紅,本就美豔絕倫的臉上在此刻更顯妖異。
她神色倦懶,從紅唇中吐出蛇信子舔了舔玉手,漫不經心的說道:“我的這群寶貝們,可是孤單了好久好久呢。”
即便是衆人神經再大條,也能看出來素三娘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