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知道了。”少年的嗓音清晰而富有磁性,裹挾着一股青澀的魅力,在空氣中回蕩。
妖怪本身就比尋常人類小孩生長的快許多。
再加上孟知青對雲宿的成長格外上心,什麼稀物珍寶都給雲宿用着,不過短短一月時間,雲宿便從牙牙學語的小嬰兒變成現在風光正盛的少年。
倚靠在柳樹上的雲宿身着黑金滾邊刺繡青衣,高高束起的馬尾随微風揚起,左手撐臉,右手把玩着柳葉,姿态慵懶,顯得分外暢意。
“我跟你說,你不要被他們騙了,這些都是假的,明白不臭小子?”烏白繞着雲宿轉了一圈又一圈,不停地叽叽喳喳着。
“是是是,我叫勻速,家住□□村,是世間僅存的一隻九尾狐妖,有一兒子名為魚翅粥,可以了不?”
雲宿挑眉,歪頭面含笑意的同飄來飄去烏白對視。
這個叫作烏白的小黑煤球精,是雲宿自打記事起,就陪在他身邊的小妖怪。
可奇怪的是,他身邊的所有人都好像察覺不到烏白的存在。
說不出什麼感覺,雲宿打心底對這隻小黑煤精感到信任,所以雲宿下意識向他人隐瞞了烏白的存在。
隻不過,一旦孟知青在場,烏白就像那老鼠見了貓似的,躲得遠遠的從不現身,還讓雲宿嘲笑了它好久。
雖說千月閣裡的人都對他很好,可在夜深人靜時,雲宿還是覺得心裡空落落。
就好像,他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一樣。
唉。
雲宿搖搖頭,心不在焉的揪着柳葉玩。
烏白看着雲宿這懶洋洋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它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雲宿,一個助力朝雲宿臉上撞去。
“你給我,清醒清醒!”
“喂!”雲宿痛呼一聲,捂着被撞疼的腦袋不可置信的怒道:“你有病啊,好端端的撞我幹嘛。”
“揍得就是你!你個臭狐狸,誰知道你怎麼把自己搞進這裡的,害得我也出不去了嗚哇嗚哇嗚哇嗚。”烏白直接蹲在雲宿的頭頂上嚎啕大哭。
一個月了!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它不知道用了多少方法試圖尋找回去的路,最終結果卻全都失敗,一無所獲。
而且,這個世界除了雲宿以外的人啊妖啊,都看不見它也觸碰不到它。它在這裡,好像個隐形妖似得。
這個世界既出不去也無法與之建立聯系,要不是還有個狐狸陪着,烏白覺得自己恐怕早晚會瘋。
越想烏白的心裡就越是難過,情緒難掩激動的抓着雲宿頭頂的頭發。
“不是,你哭歸哭,别薅我頭發啊!你再給我薅秃了!!”
雲宿疼的頭皮一緊,兩手向上一伸就把烏白從頭上撕了下來。
“我讨厭你烏白!我發型都被你弄亂了!”
雲宿氣呼呼的捋着他烏黑透亮的長發,伸手扶正被烏白撓歪的發冠。
“你……你讨厭我?!我……我……嗚嗚嗚我也讨厭你!”
烏白聽後更傷心了,兩隻線條小手一抹眼淚,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又發什麼神經?
雲宿皺眉又氣又無奈地看着烏白離去的背影。
算了算了。
他小歎了口氣,兩手放在腦後一疊,翹了個二郎腿後便沉沉睡去。
晨風吹過,伴随着陣陣涼意襲來。可随之升起的太陽,卻攜帶着暖意的陽光,灑落在蔥蔥郁郁的柳樹上。
耀眼的日光,用盡了全部力氣穿過交疊的柳葉,在間隙中,溫柔地灑落在雲宿的臉上。
少年的臉龐輪廓分明,眉眼間還帶着些許稚氣,暖陽照在他纖長的睫毛上,在眼睑處留下一抹陰翳。
“哇!明天就是夏日燈歡節了耶!”
“對呀對呀!我都期待好久了!而且,聽說這次有從京城那來的雜技班子給咱們表演呢!”
“你說的我更加期待了,要是今天就是燈會該多好。”
“哎呀,反正就有一天嘛很快的,閣主向來不會束着我們參加這種節日的,我可得好好準備準備。”
“就你這小丫頭想法多,哈哈哈哈。”
女子歡快激動的談話聲将雲宿吵醒。他用手揉了揉眼睛,清醒後朝樹低下望去,隻見兩個小侍女關系要好的手牽手離去的背影。
夏日燈歡節,燈會?
有意思哎!
雲宿摸着下巴思考,突然間,眼睛一亮,轉身就要從樹上下去。
他一個縱身,像一隻靈動的蝴蝶似的從柳樹枝頭跳了下來,發尾活潑的從左邊繞到右邊,拍拍手轉身朝千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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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月閣三層 閣主居室。
“叩叩。”門外傳來兩聲清脆的敲門聲。
“進。”孟知青淡淡的回複道。
上官笙兒提着個精緻小巧的銀燈緩步而入,聲音軟軟的叫道:“閣主。”
孟知青頭也不擡的說道:“有什麼事。”
看到孟知青冷漠的反應,上官笙兒眼裡劃過一絲失落,她抿了抿嘴,面色如常地朝孟知青走去。
“閣主,明日便是南城一年一度的夏日燈歡節,我,我想…………”
上官笙兒這邊話還未說完,便被推門而入的雲宿打斷。
“閣主!”少年的聲音明亮而清脆,像是晨間的鳥兒,蘊含着無限的生機與活力。
聽到雲宿的聲音,孟知青立即從繁多的事務中擡頭,笑着柔聲問道:“怎麼了,玄钰。”
“哎?笙兒?你也在這兒,我正打算去找你呢。”雲宿看到上官笙兒驚訝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