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便利店開車過去也要十分鐘,溫安樂估摸着時間,慢慢往回走,天花闆很高,顯得人格外渺小,光面的牆壁照射出虛影。
“嫂子你回來了,浔哥去買東西了。”蕭景撐着腦袋,看溫安樂回來,又收起吊兒郎當的态度正經靠着沙發坐好。
說完這句話,又搖搖擺擺地倒了下去。
跟董桓堂二人一左一右的把沙發占了大半。
溫安樂狐疑不定地看向在場唯一一個清醒的虞松:“他們這是……?”
“喝多了,别在意,他們不會發酒瘋。”
虞松擱下手中握着的玻璃杯,清脆的吧嗒聲響起:“有的事我們不方便說,隻能告訴你,我們三個很早就知道他喜歡你。”
“我還笑過他膽小喜歡都不敢直說,不像他的性格,後來才理解,他準備了,也鋪墊了很久。”
虞松表面上向來給人一種鄰家大哥哥的氣質,讓人不自覺會相信他的話。
溫安樂雙手搭在腿上,喉間發澀,點點頭:“他跟我說了。”
“說了?”虞松沉默後,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說了就行,我還以為他要憋一輩子呢。”
“其實他走的路看起來平坦,也有不為人知的暗湧,有些事當時不明白,後來看到你才明白。”
“不過好在你們有個好結果,也不枉我們幾個陪他喝酒了。”
“浔哥當時在國外……”
躺着的蕭景又突然支棱了起來,給溫安樂吓一跳。
“他在國外有一次、當時不是我想辦法跟着他一起過去嗎?剛在機場落地,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他、他拔腿就跑……”
溫安樂也蠻好奇江浔也在國外的經曆,正襟危坐幾分,打算聽他接着說。
眼前人冷不丁打了個嗝,又倒回去了。
溫安樂:“……”
“他還沒說完。”
不帶這樣說話說個開頭的……
虞松拍了幾下他,實在喊不醒,無能為力地攤手:“國外這段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
“……”溫安樂啞然,下意識順着他剛才的話往下思考。
國外、機場、逃跑?
思維實在混亂,這三個詞連在一起,不由得想起電視劇裡的情節。
“我知道!”董桓堂驟然出聲,擡手猛地推開蕭景,可能是畫面過于深刻,提起來的時候語氣激昂,“就浔哥當時其實是想跑的,那天一堆人追着浔哥在機場跑,還沒抓到他。”
不說溫安樂,虞松頗為無語地睨了眼他:“你裝醉是吧。”
董桓堂憨憨地撓了撓後腦勺:“我又不是蕭景,他喝那麼多,我可有分寸了。”
“我不像蕭景,跟着坐飛機還不是被江阿姨的人盯着,我是在機場外接應浔哥的,本來我開始隻以為他是懶得在國外留學,結果他隻是讓我帶他找了個修手機的地方,結果那手機都爛的不成形了,根本沒法修。”
“後來、他還拿我手機打了個電話來着……不過沒人接。”
到家之後,溫安樂耳邊還回蕩着董桓堂說的話。
“有話想跟我說?”
江浔也端着泡好的紅糖姜水從廚房走到她身側坐下。
溫安樂心思懸浮,抿唇小口喝着,紅糖完全蓋不住辛辣的姜味,抿了幾口實在喝不下去。
把杯子放下後,簡單複述了一遍董桓堂的話。
“……”江浔也沒好氣地笑了,“這種事他也說。”
話雖如此,其實沒什麼埋怨的意味,他取出暖寶寶,動作輕柔貼在她小腹,嗓音透出漫不經心。
“上飛機前我才從她那要回手機,當時手機砸壞了,卡也變形了,用不了,國外沒法修。”
“那個時候你就給我打過電話了,對嗎?”溫安樂沒動,輕聲問。
江浔也挑眉,似有些意外:“他這都知道?”
沒看出來董桓堂有這麼細心。
“沒。”溫安樂還在發懵,卻也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他隻說你借手機打了電話。”
回來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想,但終歸是沒有關于那通電話的印象。
她已經完全不記得這件事了。
她一直都有不接陌生号碼電話的習慣。
所以肯定也沒在意那個陌生号碼。
原來在他有辦法跟外界聯系的第一時間,就想到聯系自己了。
“嗯,想着要跟你說一聲。”江浔也又笑,“後來就被嚴加看管了……”
他話的尾音淹沒在她接下來的動作中,溫安樂雙手抱住他的腰,一言不發貼緊他胸膛,感受到耳邊的心跳聲陡然很重很快。
一想到這是因為自己,她的心跳好像也變得跟他同頻。
再開口,聲音已然喑啞。
“怎麼了?”
窩在他懷裡搖了搖頭,溫安樂近乎用氣音說:“隻是覺得真的好喜歡你。”
雖然曾經無數次告訴自己不要再喜歡他了,但也正是因為一直喜歡,一直放不下,所以才會一直忍不住靠近。
她看不到江浔也的表情,隻是感覺他的氣息好像加重,手順勢下落,扣在她腰間,收緊了力道。
“溫安樂。”
他突然喊她名字。
溫安樂不動,軟軟地嗯了一聲,像是打定主意要賴在他身上。
江浔也垂眸:“你确定要這個時候跟我說這些嗎?”
“什麼意思?”溫安樂仰頭看向他,柔軟的發絲垂在臉頰兩側,清潤的眸子蒙上水光,一切如初的乖順。
江浔也心兀的軟成一片,手指不急不徐地撩過她耳邊。
微微低下頭,呼吸間的熱氣似乎竄進她身體裡,聲音很低,充滿蠱惑的意味。
“意思是,想親你。”
“……”
溫安樂身體比大腦先做出反應,在他靠近那刻便緊緊閉上眼。
雙唇相碰,并未停留,霸道的占據她的唇舌,溫安樂從他口中嘗到了微弱的酒味,明明并不清晰,卻好像讓她也感到微醺了,熱意上臉,大腦也暈乎乎的。
卻還是主動回應他。
這個吻持續了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