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建築物的遮擋,周遭的寒風更是呼嘯不止,溫安樂垂下眼睫,手揣進口袋,微微收緊掌心,邁開腿踩上台階。
一步一步順着人群的方向往上爬。
很長時間沒有走過這麼遠的路,越往上走,溫安樂心境猶如被洗滌過後般奇妙的平緩了許多。
不知走了多長時間,終于見到了寺廟大門。
許多香客圍在一處。
寺廟最中央,是一棵綁滿了綢緞的銀杏樹,低處的綢緞更多。
溫安樂靜靜站在最後一節階梯上,仰頭看向上方的牌匾。
半晌後,溫安樂摒除心中的雜念,歎了口長氣。
今天隻是個平凡的日子,寺内人卻比她剛才來時的廣場還要多上許多。
溫安樂掃視了一圈,不自覺擡着腳步,靠近被圍着的銀杏樹。
周圍人很多,她繞着走了一圈,才找到一處人稍微少的地方。
靠近後,溫安樂不得不仰起頭。
目光複雜地注視這棵銀杏樹,透過它,與記憶中學校的樹重疊。
高中時,她沒能成功挂上自己的願望,這次或許可以圓滿了。
銀杏樹旁有個小亭子般的建築,裡面坐着一位僧人,旁邊筐子内放的則是紅繩和許願牌。
門前排了許多人,都是為了祈願。
現在的年輕人似乎都很相信玄學,在各種可以許願的地方,都能看到年輕人的身影。
溫安樂再次深深看了眼銀杏樹,轉身走入隊列中。
隊列中多數都是女生。
溫安樂站在其中,無意聽到她們的對話。
“你打算寫什麼?”
“祝江神星途璀璨吧,要是全都寫上去估計寫不下。”
“那我寫江神永遠自由怎麼樣,我就希望他能幸福。”
“可以啊,我看超話裡很多姐妹寫的都是祝福語,這種事情講究一個心誠則靈嘛,反正大家都是希望所有美好都降臨在他身上就好了。”
溫安樂垂下眼眸,有些恍惚。
真的有很多人喜歡江浔也。
她唇角不自覺地上揚,眉眼都染上了笑意。
他也值得很多人的喜歡。
隊伍向前走的很快,溫安樂看見自己前面幾個女生拿起筆慎重地寫下字後,捧着寫好願望的絲帶跑向銀杏樹。
“這位施主是要許願牌還是紅繩?”
溫安樂眸光微垂:“紅繩。”
僧人将紅繩交于她,溫安樂道謝後準備離開。
卻被喚住。
“這位施主,前方右拐可求簽。”
溫安樂腳步頓住,嗓音溫和:“我不求簽。”
語畢,她快步離開,走向銀杏樹。
彙入人群後。
溫安樂找了個沒什麼人的地方,踮起腳準備往樹枝上系的時候,才注意到自己拿的絲帶上還是空白的。
剛才走的太過匆忙,都忘記在絲帶上寫字了。
意識到這一點,溫安樂放下了手臂,銀杏樹上承載着許多人願望的絲帶随風而動,仿佛昭示着未來也将順風而行,好事發生。
溫安樂舒出一口氣,徑直将沒有文字的絲帶系了上去。
而後,默默在心裡許下願望。
做完這一切,溫安樂站在幾步外待了片刻,拿出手機,對着那條絲帶拍了張照片。
盯着照片,溫安樂不禁抿唇微笑。
她這也算是江浔也同款吧?
離她不遠的佛堂内,江浔也手中拿着印有靈寒寺的布袋從裡向外走出。
虞松與他一起:“阿姨最近怎麼樣了?”
“還好。”江浔也重新戴上口罩,嗓音如冷霧薄涼,“情緒穩定。”
“情緒穩定就好。”虞松歎了口氣,“你在北城待的久了,我就知道阿姨肯定會找你回去,不過當年知道你要到國外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已經接受家裡的安排了。”
說起以前的事情,虞松口吻都有些微妙:“還有那段時間我們都聯系不上你,還以為你受不了離家出走出事了。”
“從來沒接受。”江浔也偏眸,“你們怎麼不想點好的。”
“那可不能怪我們。”虞松搖頭,意味深長地笑了聲,“你說說看,一直跟自己有聯系的朋友突然聯系不上,也找不到人了,你能不胡思亂想嗎?”
江浔也眸光一頓,極黑的眼底泛起漣漪:“少說幾句話。”
“又嫌我吵。”虞松倒是不在意,反而追問,“這就是你拉黑我的理由?”
“知道就閉嘴。”
“行行行,閉嘴就閉嘴。”
二人走下台階,繞到了寺内中央。
虞松身為網上沖浪頭号選手,一眼就認出來了在銀杏樹下拍照的粉絲們。
“你粉絲都來打卡你的同款照片了。”虞松推了推鏡框,目光含有幾分打趣。
轉身對江浔也提議。
“要不過去湊湊熱鬧?”
江浔也擡眸朝銀杏樹看去,沒說話,擡手拍了張照,點開微博編輯發送。
虞松好奇湊近,被他擋了回去。
“事辦完了,走了。”說完,他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