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爾不服氣地回嘴:“我可沒有貪玩,是你們管的太多了,天天就隻知道讓我學這個學那個的,一點自由也沒有,更不像安樂姐一樣。”
“就算我現在是學生,但是學生也要自由空間啊,我也有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天天學習那把我打造成學習機器算了。”
車窗外風景飛逝,隻剩下數不清的殘影,光影辯駁落在車内。
溫安樂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我也沒什麼好的,你是你自己。”
林爾倚着溫安樂,傲嬌地哼了一聲:“媽你聽聽,安樂姐說的多好。”
溫安樂笑望着她們母女二人。
眸底染上久違的思念與緬懷。
林爾說起來就沒完沒了,還是在林秋桂的呵斥下才安靜。
一路上都賭氣地抱着溫安樂,看都不看林秋桂。
溫安樂也由着她任性,下車後,林爾直接拖着行李箱跑在最前面,頭都不回一下。
她舒了口氣,落後幾步走到小姨身邊,輕聲開口:“小姨你放心,小爾不是叛逆,她隻是更喜歡自己計劃,在北城這段時間,我會好好跟她談談。”
林爾十七歲,正值高考沖刺的關鍵階段,但她很讨厭父母的管教,還在小學時就離家出走過幾次,都是溫安樂找到的她。
也導緻林爾很聽溫安樂的話。
林秋桂看着林爾越走越遠的背影,歎了口氣:“這孩子主意大着,如果不是在家裡,到了社會上這性格不知道要吃多少虧。”
“是自己選的路,吃點苦也沒什麼。”溫安樂眼睫平靜垂落,輕聲笑道。
不知是她情緒沒有隐藏好,或者是語氣太過悲恸。
林秋桂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安樂,你要是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小姨啊,可不能一個人撐着。”
“你要知道你父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溫安樂很少去回想父母。
每每想起,就如同被夢魇纏上一般,一次又一次的被拖入那場極其嚴重的車禍中,如此反複。
她下定決心不沉溺于過去,帶着父母的期望和生命邁步走向未來。
也沒有人會在她面前提起已故的父母。
溫安樂嘴唇微動,眼前卻又是蓦地一黑,呼吸頓了頓,恢複平靜:“我知道,我不會讓他們擔心我的。”
“你知道就好。”
–
到酒店把行李放好,林爾就迫不及待地提出要去溫安樂家裡玩。
酒店裡溫安樂租的房子不遠,步行十分鐘就到了。
走到半路時,空中飄起來晶瑩的雪花,紛紛揚揚落下,靜谧無聲,落在溫熱的肌膚上,又瞬間融化成水。
溫安樂碰了下臉頰。
化為水的雪沾在她指尖上,像是眼淚般。
對面的房門還是緊閉的,這些日子,她沒有再聽到過對面的門再傳來什麼響動。
和從前沒什麼區别。
江浔也應該不會再來了。
溫安樂暗松一口氣,轉動鑰匙打開門。
一進門,還沒來有得及領着小姨參觀完,就被林爾拉到了卧室裡。
溫安樂無奈:“怎麼跑卧室來了?”
林爾做了個噓的手勢,打開手機調出一張照片:“安樂姐,這是我上次去你家拿你筆記時候看到的照片,你認識江浔也啊?”
“……”
“……”
“安樂姐!”林爾滿眼放光地看着她,“你們是同班同學啊?”
溫安樂看着那張畢業照,别開了眼,淡淡地點了下頭:“是……”
“卧槽!這樣也太酷了吧!早知道這樣的話,我應該跟爸媽說要轉學到南城一中的。”得到了肯定的答複,林爾瞬間激動地拉住她的手轉圈,言語是藏不住的興奮。
“一中居然把這個消息藏的這麼好!安樂姐你也不跟我提,你們現在還有沒有聯系啊?”
她的話太多,太雜。
無法掩蓋的風聲呼嘯而過,攜着雪意,飄落在窗台上。
溫安樂緩緩撐着牆壁坐在床尾,擡手揉了揉太陽穴,以此緩解頭暈。
“沒有了。”
“啊?”林爾表情一垮,遺憾地歎了口氣,洩氣地往沙發上癱成一團,托起臉頰,忍不住抱怨道,“我這次來北城還想見他一面呢——”
溫安樂緩過來,看向她,笑意不達眼底:“你什麼時候開始追星了?”
“啊?”林爾瞪大眼睛,委屈地眨了眨眼睛,“安樂姐,你不會跟我媽一樣說我吧?”
“我不會說你。”溫安樂搖搖頭站起身,把卧室的窗戶打的更大了些。
暖氣被吹散,帶來幾分清明。
手心摁着窗台,是冰冷堅硬的觸感,隻有她的體溫是熱的:“他很值得喜歡。”
林爾一聽,頓時蹭地蹦了起來:“是吧!果然還得是安樂姐!最懂我的人就是你了,爸媽都不讓我追星,還把我零花錢斷了。”
“安樂姐,能不能借我點錢啊?我想去看演唱會,好不容易等到他巡演的,我保證我看完演唱會就肯定能收心了。”
“你要說服小姨才行,要讓他們放心。”溫安樂回神,一直落在樓下的視線中,突然闖進一個人。
她動作迅速關上窗又拉上窗簾。
回身,對上林爾疑惑的眼神。
“安樂姐?”
溫安樂有些頭痛,怎麼江浔也在這個時候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