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口口相傳,原因就是感歎這位太子妃的受寵程度。
傳着傳着,就傳到了徐良媛的耳朵裡。
徐良媛本就因為這次位分晉升,她沒有占到任何的榮耀,還被沈漣漪壓了一頭,心底不悅。
此刻再聽彩月磕絆着說了細節,氣得面色绛紅,隻能一邊捂着心口,一邊接過明月遞過來的清茶,緩緩抿了一口。
順了氣之後,才擡手道:“繼續說,殿下給沈漣漪賞賜了萬兩黃金,還有呢?”
彩月聽到沈漣漪三個大字,面上一怵,趕緊走到窗邊,将窗子關上。
末了,走回來徐良媛身側時,還特地說了句:“主子,這秋意來了,天氣有些轉涼,奴婢先把窗子關了!”
“嗯,你繼續講。”
徐良媛黑着一張臉,語氣逐漸平淡得沒有一絲鮮活氣息,這叫彩月更加不敢講了。
明月這時候,捅了捅彩月的腰,接過話開口道:“主子,後來就沒有什麼旁的要緊事了,已經快要到午時了,主子有什麼想吃的嗎?”
徐良媛沒有多想,她記得那日晚宴上,有道菜她隻不過吃了兩口,便被沈漣漪的事情激得吃什麼都味如嚼蠟。
現在細細想來,那道燒鹿筋是真的入味。
徐良媛現在是有點想再好好吃上一次。
“彩月,你去禦膳房說一聲,昨日宴席上那道燒鹿筋中午送一份過來。”
彩月聽後直接應了下來,急急忙忙朝外頭走去,她沒有意識到,這道燒鹿筋,禦膳房平日裡根本就不會有備着的原料。
就算有,也是給重要的那幾位主子享用的。
徐良媛突然要,禦膳房還真的就給不出來多的那一道燒鹿筋。
禦廚對着彩月和稀泥道:“姑娘,這燒鹿筋是禦用葷菜,沒有提前吱聲,後宮裡的娘娘都吃不上!”
禦廚的言下之意便是,若是沒有提前申請,就不要來禦膳房鬧要這道菜了!
可彩月一眼就瞥見了後頭的擺在石架子上的那道燒鹿筋,隻能不悅開口道:“師傅,這燒鹿筋不就在那邊擺着嗎?”
“沒有,姑娘您看錯了!”
禦廚撇了撇嘴,直接吩咐備菜的小徒弟把燒鹿筋挪走。
彩月大聲嚷嚷了句:“師傅,我可沒有眼瞎,那就是燒鹿筋,昨個宴席上我還見過這道菜!”
禦廚正要拉高聲音,就見長樂宮的妙音走了過來。
這妙音是沈漣漪身邊的兩大宮女之一,禦膳房的人自然是聽說了殿下有多寵愛沈漣漪這位太子妃。
禦廚迎了上去,輕聲笑道:“妙音姑娘,是來幫太子妃娘娘取午膳嗎?”
妙音倒是沒有飛揚跋扈,儀仗主勢的混賬模樣,妙音隻是淡淡回應道:“是。”
“快把燒鹿筋和櫻桃肉還有禦品魚翅羹給妙音姑娘取來!”
禦廚這一聲喊話,把彩月給噎住了,彩月不甘心地問道:“你還說沒有燒鹿筋?”
禦廚仔細瞥了一眼彩月,這會兒記起來了,這彩月好像是最近有孕的徐良媛宮裡的人。
眼下禦廚幾乎要兩眼一黑,這可是如何是好?
一個有孕,一個得寵,都不好得罪。
可這太子妃宮裡的那道燒鹿筋是太子殿下吩咐的,所以禦膳房的人不可能違背太子的意思。
眼下隻能多勸勸彩月了。
彩月眼見這妙音比她晚來,都把長樂宮的膳食領了回去,她卻還要同禦廚讨價還價。
彩月心底就不得勁起來。
好在禦廚卻來上了這麼一句話,直接讓彩月好受了不少。
“姑娘,這長樂宮今日要用的午膳,昨日便來通知我們了,您宮裡的那位主子,要吃些什麼,都可以提前一天報過來,我們自然是會一視同仁的。”
禦廚的話說得漂亮,彩月也不好再有脾氣。
畢竟她經過這麼多次的事情,是看出來了,她家主子,并沒有因為有孕而能到肆意妄為的地步。
“既然這樣,那還請師傅把邀月軒今日的午膳取來,我帶回去,同我家主子說一聲。”
彩月話說得客氣,可後頭取食盒的禦廚小徒弟卻臉色僵硬起來。
“師傅,這長樂宮的櫻桃肉怎麼沒有取走?”
“你怎麼做事的?”
禦廚走過去,一巴掌拍在了小徒弟的後腦上,随後冷聲呵斥道:“那剛剛長樂宮的那位姑娘取走的食盒裡,有櫻桃肉嗎?”
小徒弟不敢隐瞞,如實回答道:“沒有,是荔枝肉。”
禦廚心底一暗,決定将錯就錯,他賭的是兩位主子,不至于因為這一盤肉而惹出什麼糾紛。
禦廚笑着對彩月說道:“彩月姑娘,實在不好意思,這邀月軒的荔枝肉不小心被長樂宮的姑娘取走了,您看這長樂宮昨日點名要的櫻桃肉,太子妃沒有試過,徐良媛也還沒有試過,不如今日您就先帶回去給徐良媛試試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