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旭子心底這會兒才真的後怕起來。
也不知道念白讓他給弟弟的那包東西是什麼?
小旭子眼下隻怕會是些什麼能對徐昭訓腹中胎兒産生不利的東西。
隻是他其實有些感慨,為什麼林良媛會知道徐昭訓要懷孕的事情?他原是覺得有些對不住徐昭訓。
可昨夜裡他聽見徐昭訓辱罵沈俸儀的話,說沈漣漪那種女人,就是狐媚子功夫整多了,肚子才會不争氣。
最後徐昭訓那句歇斯裡底之語,“得了殿下的寵愛又如何,一輩子無後就是沈漣漪的宿命!”
這才讓小旭子知道,原來素日裡看似大大咧咧的主子,也是能說出如此狠辣之言的人。
該不是哪日得罪了林良媛而不自知吧?
小旭子記着徐昭訓說過的話,他心底默默給自己捏了一把汗的同時,毅然決定,若是日後被查出來,他一定要站在沈俸儀那頭說話!
依着殿下對沈俸儀的寵愛,說不定會饒他一命!
可殊不知這正是他殒命的開端。
宮承凰不過待了半刻鐘就走了,可邀月軒上上下下卻都像突然有了底氣一般,連這平日不愛與其他妃妾接觸的宋良媛,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林良媛在青雲居裡聽說了邀月軒的動靜,聽着念白說,“主子,宋良媛今日又告病了,說是需要靜養上一段時間。”
林良媛嗤笑了聲,瞬間便将輕蔑的笑容收回去了,許是怕這麼放縱多了,日後在人多的場合會忍不住袒露出自己的真性情。
“她倒是不怕失寵,這一告假,得有半個月都不能侍奉殿下了。”
林良媛話裡雖說滿是輕蔑,但到底她看見宋良媛這般怯懦膽小,心中是愉悅的。
念白壯着膽子,說了句,“宋良媛原本就還未侍寝。”
林良媛聽後心中一顫,她似乎有點慌神,她眼下的狀況,其實與宋良媛無異,原本她也是宋良媛這樣的性子。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變得守不住本心,開始工于心計?
林良媛淡淡地瞥了一眼流蘇軒的方向,似乎一切變數的原因,此刻都明了了。
殿下的恩寵,對于東宮裡的女人來說,向來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宮闱之内生變的原因,衆人一清二楚。
就是沈漣漪得了恩寵,才叫人逐漸眼紅,心底開始變得面目全非。
林良媛此刻突然有些悔了,可她沒有辦法再變回去,隻是輕聲喃喃自語了句,“開弓沒有回頭箭。”
念白不知道林良媛為何突然說這句話,可她竟然感覺出來林良媛似乎有些豔羨宋良媛?
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念白沒有再繼續開口,生怕又折騰出什麼幺蛾子。
“對了,這幾日可以讓你的同鄉,叫人在膳食裡多放點保胎藥。”
林良媛細細地看了下自己保養得蔥白纖長的手指,沒有給念白任何眼神。
念白也更是不敢看林良媛,隻是匆匆應答下來。
這兩日來,東宮裡确實是風平浪靜了一段時間。
就連烏蘇玉也沒有再鬧騰些什麼動靜出來。
沈漣漪卻隐隐感覺不對,她心底知道,徐昭訓不可能有孕,這裡邊必定是有些誤會或是腌臜在其中的。
“妙玉,你說這幾日,子衿有沒有在邊上?”
沈漣漪心底有些想借着子衿去打探些什麼,妙玉左右看了下,也知道,眼下流蘇軒内隻剩了她和沈漣漪在。
最早宮承凰派來的影衛芍藥,已經許久未曾出現了。
宮承凰自從不讓沈漣漪出東宮後,便心中有愧,吩咐了芍藥,隻能在流蘇軒外候着,目的是為了保護沈漣漪的性命安全。
沈漣漪對于宮承凰此舉,心底是開心的,畢竟沒有誰願意整天在旁人的監視下生活着。
她擡眼看了看站在邊上的妙玉,眼神似乎在問妙玉,怎麼還不回答。
妙玉立刻輕聲道,“回主子的話,王爺前日剛剛召喚子衿回去,今日想必子衿已經回來守着了。”
沈漣漪微微颔首,繼續道:“有辦法直接喊他出來嗎?”
妙玉聽到沈漣漪的話,下意識開口道:“主子直接打個響指……”
回應的話說到一半,妙玉這才驚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蹙眉站在一邊,啞然無聲。
“隻要打個響指,子衿就會出來?”
妙玉望着沈漣漪,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身子也開始發軟,戰戰兢兢道:“主子,您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你對于煜王和子衿,沒有半點的排斥和後怕,隻是擔憂他們會被殿下發現,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了。”
沈漣漪模糊了一下時間,直言道破其中關系。
“叫子衿幫忙查探一下,徐昭訓是否有姘頭。”
沈漣漪淺淺抿了一口秋日的清茶,心中似乎有了些方向。
或許先前看的話本子多了,沈漣漪前幾日喜歡看起前朝秘聞瑣事來,這一看叫沈漣漪心中産生了許多懷疑。
她甚至覺得,這次徐昭訓有孕一事,最後會逼她而來,或許會叫她惹得一身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