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淑琪沒來由的怨憎起她的娘親來。
要不是柳白雪沒有柳墨瑤好看,沒有将她生得同沈漣漪一般嬌媚,她今日也不必處處被人壓上一頭。
反正至少不會被沈漣漪那個女人壓着恩寵。
眼下東宮還多了一個外邦女子,可惜是個不中用的。
得罪了安帝,又不是大周血脈,如何能在東宮同其他女人鬥?
原本因為這烏蘇玉的孩子沒有登上大統的機會,衆人心底都是帶着點拉攏小心思的,沈淑琪也不例外。
可偏偏這烏蘇玉得罪了天子,那東宮裡的這些女人,包括沈淑琪在内,可就隻能先觀望着形勢再做打算了。
奉先殿的宴席結束的很快,等宴席衆人散去離場之後,褚毓秀盯着宮承羽一動不動的背影,走到宮承羽背後,聲色漠然道:“王爺,人都走遠了,您還看?”
“怎麼?”
宮承羽知道褚毓秀就在身後,可他英挺的後背紋絲不動,叫褚毓秀感受到了什麼叫自讨沒趣。
“殿下要同我一起出宮嗎?”
宮承羽隻聽這話就能想象得到身後的女子是如何固執。
他沉默了良久,決定最後再努力一次。
“不要,褚毓秀,本王再同你說一次,強扭的瓜不甜,你要考慮清楚,趁現在還未大婚,趕緊拿着你褚家的天子信物,去取消這樁婚事。”
“不要!”
褚毓秀嘴角微微勾起,她目露精明算計的光澤,繼續固執着。
她就是料定了,宮承羽往後不可能不需要女人來幫他孕育子嗣。
就算宮承羽不要,那榮貴妃呢?宮承羽背後的榮氏一族呢?
這些人絕對不會讓宮承羽如此的。
褚毓秀親眼見着宮承羽一聲不吭地離去,奉先殿外的月光從前頭照射下來,将宮承羽背後的影子襯得越發鮮明。
更叫褚毓秀覺得宮承羽冷漠了。
隻是她記得沈漣漪今日的裝束,叫宮承羽頻頻注目,下一次她定要提前打探好沈漣漪的服飾。
因為宮承羽喜歡沈漣漪這樣的女人,那她褚毓秀就學!
沈漣漪這會兒剛剛回到錦繡宮,她是被宮承凰又再悄悄送回來的。
她扶着自己的額頭進了錦繡宮的大門。
妙玉此時已經從将軍府回來了,在門口守着,見沈漣漪回來了,立刻小碎步跑上前去,同妙音一塊扶着沈漣漪。
兩人将沈漣漪扶到了寝殿内,小才子在流蘇軒的殿門口站站了一會兒,嘴巴裡小聲嘀咕了幾句。
“沒道理啊,今兒個明明殿下來接了主子?怎麼……”
妙音剛從裡頭走出來,想要去給沈漣漪溫一碗醒酒湯,就聽到小才子在這裡一邊探着腦袋一邊碎碎念。
等妙音走近了,聽見這小才子話裡的内容了之後,妙音直接伸手拍了小才子的肩膀一下。
小才子吓得瞬間整個人抖了一下,回頭一看。
“是你啊,妙音姑娘!”
妙音輕聲道:“是我,不要等了,今夜殿下不會來了!”
“為何……”
小才子湊到妙音耳旁,用細如蚊子的聲音打聽道。
妙音一把拍開兩人小才子的腦袋,輕聲道:“反正主子是殿下親自送回來的,你可不興再亂想了!”
小才子得了這句話,便沒了聲音,這才繼續在外頭流蘇軒的院子裡守着。
妙音踱步出了宮門,便撞上了一塊去要醒酒湯的念清。
念清眼神不自覺地偷偷瞟了一眼流蘇軒的宮門,見上頭沒有挂着那盞代表太子留宿在此的燈籠,瞬間安心了下來。
兩位的主子互相有點不對付,明面上大家夥不說,可實際上都感受的出來,這會兒,妙音自然是沒有什麼話能同念清說的。
等兩人去了東宮的禦膳房,那禦廚瞧見兩人一來,兩眼放光,谄媚極了,立刻走上前去問道:“兩位是?”
“我是青雲居的,奉林良媛的命來要一碗醒酒湯。”
念清自以為她家主子在品級上比沈漣漪高上幾級,她先開口是合适的。
沒有料到的是,那禦廚一摸肚子上的橫肉,沒有再給念清一個眼神。
倒是略微有些不耐煩地問妙音道:“那你呢?”
妙音不知道這廚子為何變化如此之快,卻也隻能如實答道:“我是替沈俸儀來要醒酒湯的。”
念清眼神不善地盯着這廚子的鞋尖,等着這廚子也不理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