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進去。”
宮承凰隻是吩咐了句,就坐到了一邊,同顧家父子一起品茗。
妙玉進去之後,隻見自家主子站在屏風後邊,她輕聲問了句:“主子,要奴婢過去嗎?”
沈漣漪神色自然地說道:“你過來,幫我把裹胸後邊的帶子解開,看看後腰上的那顆朱砂痣是何形狀?”
妙玉道了聲:“是,主子。”
手腳麻利地走到了屏風之後,幫着沈漣漪看了看,她小心翼翼地拆起了裹胸後頭地帶子,用了十足的耐心,才在短時間内就幫着沈漣漪解下了這裹胸。
等妙玉仔仔細細湊到沈漣漪的後腰右側看了看,輕聲道:“主子,是有顆朱砂痣,這朱砂痣雖然不大,但是若細看,可以看得出來,是心形。”
沈漣漪此刻微微錯愕,她隻是沉聲道:“妙玉,幫我穿好衣裳。”
“是,主子。”
妙玉在服侍沈漣漪這一塊,向來是體貼得沒話說的,不過須臾,沈漣漪就又恢複了衣裙齊整的樣子。
“走。”
沈漣漪帶着妙玉走到了九成宮的主殿,看着滿眼期待的顧家父子,還有端坐在主位之上的宮承凰,她微微颔首。
“殿下,如何?沈奉儀身上是不是有心形朱砂痣胎記?”
顧老爺不好意思直接問沈漣漪,迫不及待地開口問宮承凰。
宮承凰隻是将手裡的茶杯放在一邊,輕聲道:“漣漪,你方才讓丫鬟幫忙看的情況如何?”
沈漣漪記得妙玉描述的,照實回答道:“嫔妾身後,确實有顆心形朱砂痣。”
不等顧老爺再說些什麼,顧玉麟就搶先開口道:“既是如此,那太好了!”
宮承凰不覺得顧玉麟這時候的表情讓他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宮承凰确實過于小心愛吃醋,他總覺得顧玉麟确實是對沈漣漪有不一樣的感覺。
宮承凰沉聲問道:“顧公子這是?”
顧玉麟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宮承凰,聲音裡充滿笑意地說道:“殿下,若是沈奉儀是顧姐姐,那我就又是自由身了!”
顧老爺聽了這話,微微蹙眉,稍稍有些不開心,卻也沒有說些什麼,畢竟他養了顧玉麟這麼多年,對顧玉麟是有感情的,這也是顧玉麟能直言這些話的原因。
在衆人都驚愕的情況下,顧老爺緩緩說出了一句話:“殿下,胎記一事坐實了!眼下家兄家嫂皆已亡故,滴血認親是沒有法子了,所以老夫想要沈奉儀随老夫回江南去拜見一下家兄家嫂!”
宮承凰和沈漣漪是沉默了,這個要求确實是有些無禮了,别說沈漣漪會不會答應,就是沈漣漪願意,宮承凰也不會容許一個妃嫔獨自回江南娘家。
顧玉麟這時候适時地開口了,“爹,你這是在為難姐姐還有殿下!”
顧老爺眼神裡沒有絲毫的錯愕,他确實是故意先提了一個比較不好答應的要求,現在他打算提第二個宮承凰比較能接受的條件了,而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顧老爺歎了口氣,繼續直言道:“殿下,小兒說得對,這确實是無法達成的事,是老夫癡心妄想了!”
沈漣漪稍稍皺眉,輕聲問道:“顧老爺,您沒有子嗣嗎?”
沈漣漪知道這麼問很奇怪,但是顧家千方百計尋找一個亡兄之女,還收養了一個男子做繼承人,偏偏顧家家主顧長明也尚在人世,這麼多年,一個孩子也沒有,叫人斷斷無法相信。
顧老爺再轉頭說道:“兄長亡故是因為經商惹了仇家,而我也是因為顧家這潑天的财富,受了仇家的下毒暗算,此後再也沒有辦法有子嗣。”
聽了這話,沈漣漪心底開始有些沉重,她在想,如果她不是顧喬喬,要該多對不起顧氏一族?
“如此說來,漣漪是你們顧氏一族最後的血脈了?”
宮承凰聲色不明地問,沈漣漪雖然懷疑顧家是不是被天甯寺的觀敬大師騙了,卻也無從開口解釋。
顧老爺頓了頓,将攏了攏自己的衣袖袍子,對着宮承凰低聲開口道:“是,所以殿下,老夫有個不情之請!”
宮承凰輕聲道:“您說。”
顧老爺瞧了瞧身側吊兒郎當的養子,還有出落得亭亭玉立的侄女沈漣漪,恭恭敬敬地拱手說道:“殿下,老夫希望犬子能留在京中,繼續經商置辦産業,日後就在京中成家,也好幫着殿下和沈奉儀!日後沈奉儀有了孩子,也叫孩子知道,他外祖家還沒沒落!”
聽到這裡,顧玉麟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轉念一想,在哪裡玩不是玩,隻要顧老爺不要逼他成家,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