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和妙玉等人,在邊上都默默地把頭低了下去,這等場面,福公公跟了宮承凰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回見着!
要不是這個時候,長孫良娣從對面走了過來,福公公是斷斷不敢打攪宮承凰與沈漣漪恩愛的。
福公公低頭輕輕咳嗽了一聲,惹得宮承凰蹙眉不悅。
面露尴尬之意的福公公,手裡的拂塵往另外一頭微微一指,宮承凰觑了一眼福公公,随意一瞥,瞬間臉上的神色就不好看了。
“臣妾見過太子殿下。”
長孫良娣擡眼看了一下沈漣漪,沈漣漪回看了一眼長孫良娣,心底隻覺得,長孫良娣今日同往日有些許不同,至于不同在哪裡,沈漣漪也說不出來。
宮承凰随口說了句:“嗯,孤先走了。”
便拉着沈漣漪離開,長孫良娣見此情景,心底恨得牙癢癢的,卻沒辦法發洩出來。
眼睜睜看着沈漣漪和宮承凰離開,就像一對金童玉女,而她學了沈漣漪的穿搭,卻沒有入宮承凰的眼眸一刻。
長孫良娣本來得了沈淑琪的消息,要她今日早晨,一塊來長明齋磋磨沈漣漪,結果人還沒有到長明齋,她們謀劃磋磨的主角就已經被宮承凰帶走了。
長孫良娣站在這六月的驕陽之下,根本不覺得熱,渾身上下反而透出一股子冷意,這冷意是從心底發出的,在未來有可能十幾年都獨守空房自己而發冷!
沈漣漪重活了一世,不似前世那般什麼都不争不搶,她知道宮承凰的寵愛,是她能在東宮活下去的基礎,是能有尊嚴活下去的基礎。
所以這次,沈漣漪宮承凰多了幾絲的關注,是為自己,更是為尊嚴。
沈漣漪緩緩開口,嬌聲問道:“殿下,今日午膳您要同嫔妾一起用嗎?”
宮承凰自然不會不知沈漣漪想幹嘛,淡笑一聲,對着沈漣漪體貼地說道:“你今日不去找你母親?”
沈漣漪眉目間秋波流轉,垂首言說道:“嫔妾是想去看母親,可是殿下若是要同嫔妾一起用膳,回将軍府自然不急于一時。”
宮承凰摸了摸沈漣漪的腦袋,低聲說道:“孤同你也什麼都能見,今日你就先去陪你母親吧!”
“嫔妾多謝殿下。”
沈漣漪目光柔和地看了一眼宮承凰,菀菀而笑。
宮承凰見沈漣漪帶着妙玉回流蘇軒,吩咐了身側的小夏子,“叫芍藥好好保護沈俸儀,要一刻不離。”
“是,殿下。”
小夏子領了命令之後,就偷摸去錦繡宮外牆放了道蟲鳴信号,芍藥出來後,瞬間就領命回去了。
沈漣漪換上了平日裡民間女子的穿搭,是一身百合紋樣的齊腰襦裙,帶着妙玉和小才子一塊,登記過後出了東宮。
馬車悠悠行駛着,在趕往将軍府的路上,可以聽見小販的叫賣聲,還有京城裡閑漢往達官貴人府上運送吃食時,趕路的緻歉聲……
沈漣漪聽着這市集路上的紛擾熱鬧的聲音,她有些不真切的感覺。
前世她不是被關在将軍府内,就是被關在東宮之内,唯一自由的那幾年,還是生父去世後,柳墨瑤帶她北上投奔将軍夫人表姐的路上,那幾年,可以說是沈漣漪唯一能看周遭世界的幾年。
馬車吱呀一響,車夫就将拉着缰繩,将馬兒勒停,沈漣漪被妙玉扶着手,緩緩下車,走進了将軍府内。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
柳墨瑤身邊的四個丫鬟之一念夏,着急地從府門之内走出來,看着沈漣漪,熱絡地朝沈漣漪湊了上去。
領着沈漣漪和妙玉去柳墨瑤院子裡。
沈漣漪本還帶着白紗帷帽,自進了柳墨瑤的院子裡,她就将帷帽取了下來,放在了妙玉手上收着。
母女兩個一見面,沈漣漪低聲問道:“娘親,你沒事吧?”
柳墨瑤面色紅潤,半倚靠在床頭的軟枕上,看着沈漣漪輕聲道:“現在沒事,你在東宮可有受到欺侮?”
沈漣漪頓了頓,應聲說道:“沒有,太子殿□□諒女兒思母心切,特地交代女兒回來看您。”
柳墨瑤輕聲道:“如此便好,看來殿下對你很好。”
沈漣漪微微點頭,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握住了柳墨瑤的手,繼續問柳墨瑤道:“娘親怎麼前幾日會突然見紅?”
柳墨瑤面色一僵,她眼中一下出現了黯淡的神色,半晌她對着沈漣漪沉聲問道:“沈淑琪有沒有對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