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長孫良娣有些過于悠閑了。”
“殿下說笑了。”
長孫良娣硬着頭皮回答了宮承凰。
宮承凰這一句話,不但讓長孫良娣臉上沒了笑意,也讓其餘的妃妾心底都在慶幸,還好今日沒有當着太子殿下的面得罪沈俸儀。
要不然壞了印象,可就得不償失了。
長孫良娣啞口無言,對着宮承凰沒法直接辯駁,隻能悶悶不樂地低下腦袋,領着衆人行禮。
“臣妾、嫔妾參見殿下!”
女子們行禮的聲音整齊地響起,宮承凰隻是微微颔首便走到了沈漣漪身側,這直沖沈漣漪走去的氣勢,讓沈漣漪心頭一跳,仿佛宮承凰來這長樂宮,就是為了沈漣漪而來的。
宮承凰這一世似乎真的對她格外特别,沈漣漪來不及細想,宮承凰便輕聲對着沈漣漪說道:“漣漪,随孤去一趟墨寶閣。”
“是,殿下。”
沈漣漪目光不曾望向其他地方,隻是自然而然地将手放在了宮承凰的手掌上,在衆人豔羨的目光下,離開了長樂殿。
長孫良娣因為宮承凰對沈漣漪那獨一份的,有恃無恐的偏愛,心底一直膈應得慌,在沈漣漪出去後,愣是一甩袖,将邊上的茶盞揮至地上。
茶水混合着瓷器碎片,撒了一地,衆人幾乎不敢言語,素來得長孫良娣心意的近身丫鬟,也手抖着跪在了地上。
隻有沈淑琪敢說上一兩句話。
“長孫姐姐,這是怎麼了?何故發這麼大的脾氣?”
沈淑琪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長孫良娣那沒個門把的嘴,就又劈哩叭啦往外說了起來。
長孫良娣冷笑道:“沈妹妹,你真看得下去你這表妹一直恃寵而驕?”
沈淑琪眼神裡帶着深意,眼瞧着長孫良娣就想要把她當做刀來使,便裝作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對長孫良娣示意道:“長孫姐姐,你有沒有發現,你要是不故意對着沈俸儀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殿下他根本就不會把沈俸儀放在心上?”
長孫良娣聽了沈淑琪的話,一時有些暈乎乎的,她有些不敢相信沈淑琪話裡想要表達的東西,便再度問道:“這是何意?”
沈淑琪眼睛微微眯了眯,繼續勸說道:“長孫姐姐,要是你能聽妹妹一句勸,估計沒有個幾日,沈俸儀她就會失寵了?”
長孫良娣蹙眉不語,眼神猶猶豫豫間看向了徐昭訓的方向,徐昭訓家世低微,打小就是個會看人臉色的人精,現在估摸着知道長孫良娣想要問什麼,卻又不好意思問出來,便悄摸加入了兩位良娣之間的談話。
“沈良娣,你的意思是沈俸儀她會受寵,是因為殿下故意要和長孫良娣……不對是故意要和上頭的那位娘娘對着來?”
徐昭訓一番話,問到了點上,沈淑琪怕長孫良娣不上鈎,繼續補充道:“對呀,徐昭訓,你想一想也知道,為什麼殿下不喜歡我們。”
徐昭訓啞然無聲,過了幾秒鐘,手裡用了力氣,偷偷在袖子裡捏了繡帕,以此來掩蓋她的緊張,情緒稍有緩解後,徐昭訓再度問道:“還是同一個原因?”
沈淑琪眼神得意地點了點頭,長孫良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隻是語氣平平地對着身側的素雪吩咐道:“将這裡收拾幹淨。”
“是,主子。”
素雪是從小跟着長孫良娣的家生子丫鬟,從長孫府内到東宮的玉芙居,她從未見過主子如此失态,縱容以往性子嬌蠻了些,可不至于當衆撒潑摔東西。
沉默着看素雪把殘局收拾幹淨,沈淑琪心底有點得意,她想着,以後該是多同沈漣漪接觸,才能學到沈漣漪的狐媚精髓。
長孫良娣和東宮太子府内的所有妃妾,這會都開始懊惱起來了,她們都是皇後娘娘親自點頭送入東宮的女子,隻有沈漣漪不是,怪不得宮承凰如此厭惡她們。
還真是無可奈何,這血脈相連的母子倆,何苦鬥成這樣,如此這般,可憐的隻有她們這些夾在二人中間的妃妾,活生生成了犧牲品。
晨會散了,衆人心底都不好受,一時間對沈漣漪的羨慕也少了一些。
沈淑琪偷偷丫鬟柳絮去打聽了下,宮承凰為何要帶沈漣漪去墨寶閣,結果卻什麼都打聽不到,惱得沈淑琪罰了柳絮半月的俸祿,将她趕去當粗使丫鬟了。
沈漣漪還不知道她的好表姐給她挖了什麼坑,隻是現在随着宮承凰走到了八角樓模樣的墨寶閣内。
這墨寶閣内存放了古今中外不知多少大家名師的墨寶書帖,沈漣漪進去之後,鼻尖隻聞到了悠悠的墨香,墨寶閣的大門被福公公找人關上了,宮承凰終于可以正大光明地朝着沈漣漪問個究竟了。
“漣漪,你是不是認識承羽?”
宮承凰口吻親切如沒有異樣一般,手裡拿着一支沒有蘸墨的狼毫毛筆,心思看着不在現場,随意地轉着手上的毛筆。
沈漣漪心底好奇極了,她也想知道,輕聲問了出來:“殿下,嫔妾也想知道,為什麼殿下一直認為嫔妾與三皇子認識?”
宮承凰眼神看向了沈漣漪的腰肢,繼續聲色不悅地問道:“你們兩個真的互相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