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求兩個人不要在書院裡起争執,要不是他沒告老退休,他才不會在意這些!
沈漣漪看着白胡子老頭山長,趁着衆人在作畫,偷偷喊來了一個小書童,俯首同書童低聲說了些什麼,書童一臉吃驚,随後又快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悄悄從邊上溜了出去。
作畫者的時間過得極快,可沈漣漪卻隻是覺得度日如年,她還不如待在東宮不出來呢?出來一趟,要當活化石,她發呆發得都快要受不了了。
手裡拿着畫筆的宮承羽,将畫筆輕輕用嘴咬住,走到沈漣漪跟前,用隻有兩個人的聲音說道:“沈姑娘,好久不見。”
沈漣漪聽後腦子嗡的一下炸開了,她什麼時候見過宮承羽,一時間她呆若木雞,擡眸望向眼前這猶如纨绔的花美男三皇子殿下。
霎那間,沈漣漪從回憶裡找出來了一個人。
四目相望,兩人眼眸之間似有暗流湧動,沈漣漪微微一眨眼,宮承羽便知曉,沈漣漪記起來了,他隻微微一笑,看着沈漣漪,沈漣漪别過目光,腦海裡浮現出那日夜裡,将軍府的蒙面刺客。
宮承羽這雙狐狸眼,簡直和那日的刺客一模一樣,沈漣漪心跳突然快了起來,看着宮承羽。
宮承羽不等沈漣漪回答,便對着她,再聲色旖旎地小聲說道:“沈姑娘可以動一動,不會有影響的。”
“好。”
沈漣漪直接換了一個方向坐着,将背面留給了宮承羽,底下原本臉色已經陰翳的宮承凰,這才有了一絲尋常的神情。
宮承羽回到了位置上,将畫筆拿正,開始一絲不苟地畫起了沈漣漪。
沙漏裡的沙子一點一點地漏完了,書童揚起手中的鑼錘敲在了銅鑼之上,哐當兩聲,衆人便自覺的停了下來。
評比的畫師全是書院裡單獨請來的江湖繪畫聖手,所以絕對沒有見過太子,書院山長方才就是擔憂這些人,無意之中得罪了太子殿下,這才派書童去提前通氣的。
宮承凰見到這山長的表情,他便知道,山長方才打算給自己尋方便。
不過也不礙事,他知道宮承羽的性子,是絕對不容許這些作弊的事情發生的。
宮承羽喚來了書童,低聲道:“把大家的畫都收上來。”
“殿下!還沒有署名!”
“方才分發紙筆的時候,已經有了記号。”
隻有一句話,便把所有人張開的嘴就堵上了。
沈漣漪此刻身子酸軟地站了起來,看着宮承凰,依舊是乖巧地走到了宮承凰身後站着。
宮承羽看了沈漣漪的舉動,眼角帶着旖旎之意,微微看了沈漣漪的腰肢一眼,低聲呢喃了句話,隻是身側的人都沒有聽到宮承羽說了什麼,隻好都當做沒有聽到,不再多問。
等這些畫都被打亂了順序挂在了架子之上,畫師才開始一一記錄點評。
最後的結果出來了,這次比試的赢家竟然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書生,山長猶猶豫豫地看了眼已經坐在邊上,同宮承羽一塊喝茶的宮承凰,發現宮承凰似乎并沒有因為這個結果而不悅。
宮承羽邪魅地笑了笑,看着這些畫師,放下了手中的茶盞,輕聲問道:“你們幾人的評分依據是什麼?”
書院山長一旁突然驚出了一身冷汗,還好此次比試不是宮承凰獲勝,若是太子勝了,那不就是得罪了三皇子嗎?反之亦然,還好是一個普通人勝了!
畫師此時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回三皇子殿下的話,這些畫中,唯有這幅畫,不帶有對畫上女子的審視之意。”
宮承凰聽後,直接開口問道:“何以見得?”
畫師:“這其餘的畫,作畫之人皆帶有對畫中的人凝視之意,從畫中女子的神色看得出來,作畫之人期待畫中女子展現出何神情,隻有這位小公子畫出了沈姑娘方才的神情。”
宮承羽心中一動,他是将自己對沈漣漪的想象也加在畫中了嗎?宮承羽不去計較後果,橫豎也不能因為一幅畫,皇兄就把自己怎麼樣了。
宮承凰:“既是如此,賞黃金如意一塊。”
“什麼?”
“彥公子不是幕僚嗎?”
“這三皇子殿下府中的幕僚,俸祿如此之高的嗎?”
“這……”
廳堂之内的人們一時間議論紛紛,已經有人開始要打算往宮承羽邊上跟着的侍從身上下手了,打算給侍從好處,打聽一二。
宮承羽這時候才緩緩開口道:“參見皇兄!”
随後宮承羽對着宮承凰微微一拜,這一拜把衆人都給驚了,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太子微服出來玩了。
一衆跪拜之聲響起,卻擾得宮承凰頭疼。
宮承凰沉聲道:“不必多禮,都起來吧。”
沈漣漪站在後頭,她心底生起來一絲好奇,這其餘之人的畫,到底将她的神情畫成了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