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妙言已經出去了,沈漣漪對着妙玉問道:“早上是否受委屈了?”
妙玉站在一邊,低着頭,不敢回話。
小才子看着沈漣漪的面色,不像是要苛責妙玉的模樣,心底一琢磨,立刻對着沈漣漪說道:“主子,早上那事,可真怪不得妙玉!”
“你說來聽聽。”
沈漣漪坐到了房間廳室裡的紅木圓凳上,抿了口禦膳房送來的酸梅湯。
小才子立刻彎着腰,靠近沈漣漪身側,小聲地說了起來。
“主子!其實這妙玉入府後,該去找嬷嬷教導府中規矩的,可上頭安排了妙言來流蘇軒,就直接把這事交給妙言了!”
妙玉紅腫的眼睛裡又冒出來一絲淚水,依舊不敢開口吱聲。
小才子也頓了頓。
“繼續說,妙玉同我一起初來乍到,定是有許多不知道的事情,你要悉數告知我們主仆兩個。”
沈漣漪的話,讓小才子心中的猜測落了地,順勢把東宮太子府内的局勢一股腦全部告訴了沈漣漪。
也偷偷塞了本規矩冊子給妙玉。
“妙玉姐姐,這冊子裡的東西,你可得背下來!”
妙玉感激地看了一眼沈漣漪,再對着小才子感謝道:“多謝才公公!”
“應該的,你我同在奉儀主子身邊做事,哪裡需要說這些客氣話?”
“嗯,才公公說的是!”
“客氣啥,叫我小才子就成了!”
“好。”妙玉眼神裡多了一絲堅毅,沈漣漪也舒心了不少。
初來乍到,小才子的話,無異于是同沈漣漪在交投名狀!
也幫了沈漣漪不少!
“等會妙言要回來了,小才子,這些你拿着。”
沈漣漪給小才子手裡塞了一塊銀子,驚吓得小才子直接跪了下來。
“主子,您這是做甚?”
沈漣漪笑道:“這幾日少不了你忙碌的時候,一點心意,收下便是。”
“折煞奴才了!多謝主子!”
小才子歡歡喜喜的把銀子塞在衣袖之内,見妙言已經喊了熱水來,熱水房的粗使太監也擡了溫水來。
小才子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妙玉留下,其他人出去。”
沈漣漪短短一句話,便讓妙言急了。
“主子,妙玉昨日已經守夜,今日該是輪到奴婢來服侍主子了!”
妙言因為有長孫良娣做後盾,說起話來格外地有底氣。
許是她自己也沒察覺出來,她此刻不夠規矩了。
“你如今可以替我做主了?”
沈漣漪淡淡一句話,便使得妙言頭上出了虛汗。
她心底暗道一聲糟了!
妙言直接跪了下來,對着沈漣漪求饒道:“主子大人有大量,饒過奴婢!奴婢隻是擔憂妙玉守了主子一夜,現在再繼續伺候主子,恐怕力不從心!”
妙言的話,讓妙玉徒然有了一股危機感,她立即跪了下來,對着沈漣漪道:“小姐!妙玉什麼時候伺候小姐都不嫌累!妙玉可以的!”
妙玉此刻喊的是小姐,不是主子,沈漣漪知道妙玉是在害怕什麼。
她微微看了看說着有心話的妙言,輕聲道:“好了,你們兩個都下去休息吧,以後就由妙玉和妙音輪流在宮内伺候。”
“是,主子。”
妙玉心底的擔憂少了些,妙言想要再抗争一番,卻也意識到,今日無論她說什麼,都不能挽回這位沈奉儀要讓她去做粗使丫鬟的心思了。
兩個丫鬟退了出去,妙音得了消息,心情自然是好得不得了,粗使丫鬟和内侍丫鬟待遇差得不是一點半點,更何況離主子近些,伺候好主子,日後的待遇也會跟着主子水漲船高。
“主子!奴婢服侍您沐浴。”
妙音看着年歲不大,眼底對沈漣漪沒有絲毫惡意,眼裡閃着良善上進的光。
與妙玉比起來,少了些單純,多了幾絲穩重。
沈漣漪知道妙音該會成為她的得力助手。
她微微颔首,任由妙音服侍她沐浴。
剛剛出了浴桶,沈漣漪要梳妝時候,妙音低聲問道:“主子喜歡什麼樣的妝容,要不要喚妙玉姐姐過來?”
“不必了,你和妙玉想來都是手巧之人,你看着辦吧。”
沈漣漪柔柔開口抛下的一句話,給了妙音莫大的鼓舞。
主子的意思是,她與妙言不同,和妙玉是一樣的,不會受到主子的猜忌與冷淡。
妙音心底的歡喜又再多了一些,她給沈漣漪梳了一個京城裡最流行的單螺髻,随後再往上加了一支銀折股钗花钿。
再給沈漣漪換上粉色齊胸薄紗襦裙後,外邊再套上交領外衫,配上一條絲綢腰封,把裡頭能看見肌膚的薄紗都給遮住了。
乍一看,裹着緊身交領長衫的沈漣漪,沒有任何出格之處,可沈漣漪的身段卻惹得妙音一個同性丫鬟都挪不開眼,更不用說等會要來的太子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