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漣漪被擡去了流蘇軒,宮承凰早已在屋裡了。
進去之後,宮承凰沒有多做言語,二人相對沉默地用了晚膳。
宮承凰沒有留宿在流蘇軒,今夜去了青玄宮長明齋,是沈良娣的住處。
成為良娣之後,宮裡頭一回挂上了燈籠,沈淑琪卻高興不起來。
“臣妾沈氏,恭迎殿下!”
宮承凰看了眼沈淑琪,心底納悶道:都是表姐妹,怎麼相差這麼多?
他知道,他對沈漣漪會有心思,除了沈漣漪是個絕色美人外,最重要的是,沈漣漪和長孫皇後除了都是女子,在言行舉止、性子軟硬上,二人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如此,足以讓沈漣漪在他心中有一席之地了。
不過須臾,宮承凰想到今日長孫皇後的提醒,他有些惱怒,便偏生不去長孫良娣的玉芙居。
長孫皇後還真的是不顧母子之情,非逼着他妥協?
他知道長孫皇後不會真的給沈漣漪賜避子湯,頂多是拿此事試探他的态度。
就是要逼着宮承凰冷淡沈漣漪,雨露均沾。
宮承凰自是打定主意,定不叫長孫一族的人再出一個高位妃子,更别提皇後了。
看了眼面前的沈淑琪,宮承凰低聲問道:“你與長孫良娣,平日裡關系如何?”
“臣妾素與東宮衆人未生過嫌隙,可也沒有太過熟絡的人。”
宮承凰聽了繼續道:“那長孫良娣為何會知道琥珀耳墜去處?”
沈淑琪聽到後,沒有想到宮承凰今日是為了這事來的。
稍微錯愕了一會,便開口解釋了起來。
“回殿下話,是長孫姐姐問臣妾,臣妾不敢隐瞞,所以才如實告知。”
宮承凰眼底有一抹深意,沈淑琪卻沒有瞧見,暗自以為這件事就可以這麼推給長孫良娣了。
“嗯?”
宮承凰微微發出一聲質疑之聲,沈淑琪心底一驚,卻還是死活不說實話。
眼神裡帶着委屈,沈淑琪學着沈漣漪的模樣,試圖引起宮承凰的注意。
“回端慶殿。”
宮承凰淡淡開口。
沈淑琪有種東施效颦後的無力之感。
她還在不知所措的時候,福公公一聲号令後,太子的儀仗便離開了。
“殿下他……”
沈淑琪坐在梳妝台前,有點慌亂起來,她知道自己的小伎倆瞞不過宮承凰。
可是宮承凰看在沈忠的面上,是該給她一點面子。
身側的丫鬟柳絮見主子有憂思之意,趕緊安慰道:“主子放心!太子殿下定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惱了主子。”
柳絮的話卻沒有給沈淑琪帶來半點安慰。
她隐隐約約感覺這次的事情,不單單是因為一對琥珀耳墜,也不單是普通女子間的争風吃醋。
差人去打聽,卻也打聽不出來什麼新鮮事。
隻得了老生常談的消息,長孫皇後因為自家侄女的事情,多次和太子鬧不愉快。
沈淑琪有些後悔起來,她是想折騰一下沈漣漪,可是她不想卷入更麻煩的糾紛啊!
該死的沈漣漪!
沈淑琪最終又把賬算到了沈漣漪頭上。
次日,辰時将至。
流蘇軒裡的沈漣漪也被妙玉柔聲喚醒了。
梳妝之時,沈漣漪難得地對自己的裝束打扮,開口提了要求。
往日裡都是随妙玉去的。
妙玉正拿着一支銀質四蝶步搖,打算幫沈漣漪戴上。
沈漣漪卻突然道:“換一支素簪子來。”
“主子!這步搖襯得您像個下凡的仙子,為何要換素簪子?”
妙玉心思單純,想的就是要把沈漣漪裝扮得光彩照人,好叫衆人都知道,她家主子如今得寵!
“剛來,不宜引人注目。”
沈漣漪的話在理,可是她的容貌,又豈是用服飾能遮掩得下去的?
收拾了一番之後,妙言和妙玉兩人一塊站在沈漣漪身側,等着沈漣漪擇其中一人帶走。
妙玉對東宮的規矩不是特别熟悉,可是妙言是東宮裡有些資曆的丫鬟了,晨起之時便同沈漣漪說了該注意的地方。
東宮太子府雖然還沒有太子妃坐鎮,長樂殿也是空着的,可太子妃妾們每日去長樂殿請安的規矩還在。
端慶殿那邊說了,太子妃未定時,由二位良娣一同主持每日的請安。
沈漣漪聽到這裡腦子就隐隐作痛,這兩位良娣,可是沒有一個對她有好臉色。
“妙玉,你留在這裡守着。”
沈漣漪的話讓妙玉的眼神一下暗了下來,道了聲:“是。”
妙言臉上似有掩蓋不住的喜色,如此看來,沈漣漪會帶她去參加請安晨會。
她也算是給長孫良娣交了一差。
今日出行,沈漣漪已經沒有轎子可坐了,往日裡,東宮妃妾,隻有生病了才能申請轎子,而獨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有儀仗。
“妙言,這府裡還有哪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