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承凰走到了沈淑琪在将軍府住的院落。
他隻不過站在門外敲了敲門,等裡頭的沈淑琪開門之後,他看見紅着個臉,早已換上了寝衣的沈淑琪。
“你可以早些睡了,我就先走了。”
“殿下!”
沈淑琪有些糾結地開口,可宮承凰壓根不回頭,宛如沒有聽見一般。
沈淑琪看着男人遠去的背影,手指緊緊抓住門框,她有些憂心,頹然把門關上,倒頭躺在床上,愣是一夜無眠。
宮承凰對着身側不知所措的沈府家丁吩咐道:“幫孤找一間廂房,不必驚擾到沈将軍。”
“這……是,小的馬上去安排。”
家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眼神不自覺地避開太子殿下,心底暗道:還好他及時反應了過來。
将此事報給管家之後,家丁手裡攥着銅鑰匙,趕來帶着宮承凰去了客房。
宮承凰去客房前,是有想去看看沈漣漪,他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沈漣漪勾人得緊。
這是不比尋常的一種感覺,他很久沒有對女子有過美好的感覺了。
有件事他誰都沒有說過,宮承凰在去客房的路上看着地上的月光,一邊走,一邊陷入了回憶——
幼時不過十歲的宮承凰,在宮裡的鵝軟石小道上跑着,踢着他最愛的蹴鞠。
可一下沒控制住,蹴鞠滴溜滴溜滑到了禦花園的假山之内。
十歲的宮承凰直接追了過去,今日是他特地騙了福公公,才有的自由玩樂時間。
要是這蹴鞠丢了,那他今日的貪玩事迹,必定會被母後發現,再就是會被父皇責罵。
所以這蹴鞠丢不得!
等宮承凰大步跑到假山後頭之時,卻瞧見了一個侍衛模樣的人衣衫不整,趴在一個渾身不着寸縷的女子身上,似乎在奮力動着身子。
宮承凰瞬間呆住了,他沒有見着那女子真容之前,吃驚歸吃驚,還是想着跑去撿那個玲珑蹴鞠的。
随着他越來越靠近,手慢慢地從那侍衛腳下撿了那蹴鞠來。
一擡眼,宮承凰就看見了那被侍衛壓着的女子,美豔動人,眉目如畫,竟然是他平日裡端莊賢淑的母後。
宮承凰呆住了,他稚嫩的小手抱着彩色的蹴鞠,整個人都一動不動。
長孫皇後也呆住了,她從未想過,這一幕會被自己的兒子看見,瞬間她沒有了那種旖旎心思,動手推了跟前的侍衛幾下。
侍衛回過頭,宮承凰才發現,這侍衛的臉他也是熟悉得很。
這不就是平日裡教他君臣之禮、人倫綱紀的太傅大人嗎?
母後白皙的手掌還貼在太傅大人精壯的後背上,女子的柔荑和男子的肌肉,在宮承凰眼裡顯得格外刺眼。
“皇兒,你先背過身去。”
宮承凰呆滞了許久,聽到長孫皇後開口後,他才找回了理智,悶悶地扭過身去。
背後傳來了窸窸窣窣穿衣裳的聲響,宮承凰此時的心跳聲也很大,就像打鼓一樣。
良久,已經穿戴整齊的長孫皇後,才走過來牽起了宮承凰的手。
宮承凰卻一下甩開了長孫皇後的手,單手抱着蹴鞠,一臉漠然地站在邊上。
冷聲問道:“母後,此事還有第四個人知道嗎?”
長孫皇後搖了搖頭,聲色啞然道:“皇兒,你先随母後回宮,此事等會再說。”
“母後,兒臣雖然隻有十歲,但太傅把該教給兒臣的東西都教了。”
宮承凰知道,太傅此刻定是不敢對他下手的,他眼神陰翳地望向那個滿口君臣之儀、治國之要的男子。
男子卻笑容淺淺,對着宮承凰道:“太子殿下如今已學成,大抵已經不需要臣了。”
“太傅打算如何?”
“太子殿下要如何便如何,微臣絕無異議。”
宮承凰雖然隻有十歲,可是他也有聽過宮中的一些秘辛之事,如今這種情況,對他的儲君之位是大有不利的。
至于他的母後……
一個穢亂宮闱的女子,為何偏生是他的母後,宮承凰又惱又羞,但還是一咬牙,将心底的情緒壓了下來,沒有當着這對狼狽為奸男女的面發作。
他的情緒,自從這時候起,便控制得很好,沒有任何事情能讓他的情緒起變化。
也是從這個時候起,他對女子,便有了幾分的厭惡,更是排斥男女之間的閨房之樂。
回憶到這裡,宮承凰便沒有再接着往下想了。
他與長孫皇後的生分,就是因為這個男人。
區區一介本質宵小的太傅,死不足惜,可是長孫皇後被玷污,卻是宮承凰所不能接受的。
他記得太傅被他暗中下令藥死的場景,也記得長孫皇後從那日之後便換掉了日日帶着的茉莉花香囊。
隻因為暗衛是借着長孫皇後送去的茉莉花茶,在其中動了手腳,才成功把太傅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