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單霖灼上完早課才想起來還沒聯系虞承杉。

他對學習以外的事反應略遲鈍，也不覺得把大名鼎鼎的虞總晾了一整晚有什麼錯。後知後覺的打開聊天窗口，單霖灼問：虞先生，我們什麼時候見面？

也許是恰巧虞承杉在看手機，那頭很快回複道：你周五幾點放學？

單霖灼：六點

虞承杉：周五我在你校門口接你。

他話中沒有商量的餘地，單霖灼：好

聊天終結于此，竟然是虞承杉主動來找他。單霖灼不覺得受寵若驚，他隻是可惜周五放學後不能去圖書館了。

周五轉瞬即至。放學後，單霖灼告知單頌雪自己今晚大概會晚些回家，不必等他吃飯。校園裡廣播播放着悠揚的音樂，一群群身着藍白校服的學生如潮水般湧向校門，在層層疊疊的家長人群裡找尋自己的家人。

單霖灼被人群簇擁着，剛出校門便被李助理迎上，随後在其指引下找到了虞承杉的車。那是一輛停在馬路對面極為低調普通的黑色大衆，在車水馬龍的校門口毫不起眼。

李助并未有上車同行的意思，隻是說道：“虞總在車上等您。”

單霖灼緩緩穿過馬路，走到大衆車旁。車窗貼着防窺條，車外之人無法窺探車内情形，車内卻可将車外一覽無餘。單霖灼盯着車窗，隻從漆黑玻璃上看到自己面無表情的臉。

他屈起食指敲敲車窗。片刻，玻璃緩緩下移，一寸一寸露出主駕駛座裡男人線條優越的側臉。虞承杉單手搭在方向盤，手腕處戴着一隻銀帶圓盤表。像是很意外他來了似的，墨鏡下移挑挑眉，薄唇輕佻，呵出兩個字：“上車。”

單霖灼打開副駕駛車門坐進去。車内香氛袅袅，是仿Alpha信息素。Alpha聞了會産生排斥感，Omega聞了會産生渴求感。這種香味劑多用在AO房事間作情趣用品。

虞承杉竟然将它放在車内當香氛。果真是變态。單霖灼将車窗打開一點，想讓外界空氣稀釋一下車内的空氣。虞承杉短促的哼笑，總控台将車窗上搖，落鎖。

不斷有家長和學生從車窗旁路過，單霖灼餘光甚至看見了幾個同班同學。

虞承杉扭頭看他，墨鏡下的唇微動命令：“你把車裡的味道蓋住。”

車内光線明亮，氛圍微妙。單霖灼略感意外，他以為虞承杉會更瘋一點，會撲過來撕他的阻隔貼聞他的腺體的。

單霖灼擡手自行将脖頸處的圓貼撕下，屬于他的信息素漸漸彌漫開來，蓋過了那股寡淡的香氛味。“虞先生，走嗎？”

虞承杉毫無掩飾地長歎一口氣，整個人放松下來，後背完全靠在椅座上。“沒力氣，走不了。”他說道。

單霖灼無言以對，隻能靜候他恢複力氣。車内寂靜無聲，車外則是一片喧嚣。單霖灼目不斜視地盯着車台上的一盆毛球小花，許久之後，發覺身旁之人仍無動身之意，索性取出物理試卷，全神貫注地書寫起來。如此這般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單霖灼已有些疲憊，腺體也開始發熱。

“你是不是很偏科？”突兀的聲音打破沉默。

單霖灼擱筆，側頭望向已然恢複端莊姿态的虞承杉。

“應該，有點偏吧。”單霖灼向來是滿分多少考多少，若非要細究，語文或許是他的弱項，畢竟作文難以拿到滿分。他思索着回應道。

虞承杉卻聯想到成績單上那 20分的英語成績，不禁懷疑單霖灼或許根本無需他資助大學學費，畢竟能否考上大學都成問題。于是他提議：“要不要和淮言一起上外教課？”

“不用了，謝謝虞先生。”單霖灼拒絕道。

被拒後虞承杉也未再提及，他準備出發，讓單霖灼系好安全帶。

大衆車駛離學區，在高架橋上繞行幾圈後，駛入 S市商街地段的一處高級公寓。

路上車輛漸少，品牌也越發名貴，虞承杉的大衆車顯得格格不入。臨近大門，保安早已開啟橫杆，等候大衆車駛入地下停車場。

此處是虞承杉的私人住所，他平日獨居于此。重新安排在藍鲸灣的傭人和私人醫生足以照料虞淮言度過分化期，虞承杉工作繁忙，便不再前往藍鲸灣，下班後直接回到更近的公寓。

單霖灼重新貼上一塊新的阻隔貼，跟随虞承杉乘電梯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