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探也沒想到他會剛好撞上綁架現場。

從搜查一課的伊達警官口中得知官方已經對烏丸集團展開行動後，他和服部平次、世良真純商量好發揮偵探的推理能力，隻在外圍走訪探查，避免介入到兩方的正面沖突裡添亂。

發覺君度酒多年來進行非法的武器販賣後，他們從出崎正隆的人脈圈開始摸排，再去和黑市上有名頭的代銷人逐一對照。

五六天的時間如湍急的河水流過，三人有了不小的收獲，卻也震驚于君度酒暗地操縱的違禁品販賣規模之大。

“從限制引進的生物試劑到高殺傷力的槍械，君度酒麾下的黑店家全都能出售，隻要開出的價格夠高。”服部平次難掩嘲諷，“這下我們知道那些企業的贊助資金是從哪裡來的了，不過是左手倒右手。”

世良真純看着被白馬探整理出來的電子圖表，隻覺得觸目驚心，咬着牙說：“出售量最高的是各種型号的炸藥零部件，混賬東西。”

“怪不得在官方的頻繁打擊下，東京的大型犯罪案件數目還是這麼多，這裡面他的功勞還不小。”

“還有個問題。”白馬探并非不憤怒，但相較于兩個同伴，在還需要理性探索的情況下，他是能更快将情緒抽離的那個。

“我們都知道，烏丸集團在國際上也是規模罕見的大型犯罪集團，與它直接相連的烏丸财團也是首屈一指的百億型企業。”

以冰酒為首的财團大股東圖片從電腦上彈出，白馬探繼續說：“這個組織絕對不缺乏活動資金，在各種資源上也能自給自足。在這樣的優勢情況下，君度酒又為什麼要下場經營這麼多種類的黑市販賣呢？”

“經濟與資源的優勢不在他啊。”

服部平次說，“從渡野号的事件上，就能看出他們内部放派系有多複雜，各個高層掌握的領域也不同——這應該也是他們首腦的制衡方略。君度絕對不是很占上風的那個，所以他更傾向于從外部培養黨羽，順便斂财。”

在電子地圖上，被标注出的黑市窩點分布在各個縣市，最遠處蔓延到南北美洲，如一條細窄而蜿蜒長盤的毒蛇。

世良真純點頭：“畸形發育，但這樣分化而隐秘的區域布置，也讓他的根系很難徹底拔除，一旦一方受損就暫停活動轉移陣地，很快就能像野草那樣再起一輪了。”

他們将足有1TB的犯罪證據整理分類後發給警視廳，然後受白馬探雇傭前往北海道的線人傳來消息，他們在追蹤的另一個案子有了些微的進展。

線人是從英國海軍退役的專業人士，擅長極客技術，曾經幫過白馬探不少的忙，目前可以信任。

“藤山志海的女兒在昨天收到了一條不明短信，裡面隻有一串找不出規律的數字，她正猶豫着要不要找警察幫助，得到的短信信息在附件裡。”

“警方也在監視藤山小姐的信箱，現在還沒有動作，應該是他們沒破譯出這串數字的秘密。”白馬探邊說邊點開了附件。

世良真純在旁邊俯身，隻看了一眼便露出胸有成竹的笑意：“我需要半小時。”去查詢日本詳細的地區經緯度，以确認坐标。

“二十分鐘。”白馬探關閉郵箱窗口，當即點開了目前最新版的衛星檢測數據。

他們誰也不需要再花時間去記住那串八行的長數字。

“哈，十五分鐘。”服部平次當然不甘示弱，轉頭就出房間去拿自己的手機，在某個瞬間歎了口氣，“要是工藤在的話，肯定會裝模作樣地說他隻需要十分鐘。”

“那家夥總是一副隻愛推理的樣子，其實勝負欲可不弱。”

時間緊急，他們最終還是湊在一起破解了數字謎題，得到了一個粗略的地區範圍。

值得欣喜的是，這個坐标的方位就在東京的杯戶町，局限在十公裡之内。

服部平次的判斷脫口而出：“鹿野科技被收購後……那個叫做冰酒的人在北海道停留了幾天，君度在那裡的勢力一定被清繳了，所以他要轉移陣地。”

世良真純說：“我看不懂藤山的研究領域，但從鹿野的解說看，他制作出的那種恒溫記憶金屬絕對是制作新式危險武器的重要一環。”

“如果我是君度酒，就會把藤山這樣的重要研究員放在眼皮底下。”

白馬探調出杯戶町地圖，皺起了眉頭：“坐标範圍鎖定在方圓十公裡内，在高樓密集的城市裡，這樣的排查難度也不小。”

“肯定要請警官們一起幫忙。”世良真純說，“我們不能排除這是敵人設下的陷阱，就算這是藤山觀察到外部環境後冒險發出的求救信号，也要加緊行動。或許看守他的人馬上就要發現異常，進行轉移了。”

服部平次已經拿起了自己的外套：“事不宜遲，我去取摩托車，然後去杯戶町實地走訪。”

“我跟你一起。”世良真純說，“白馬，警察廳和警視廳在這兩天應該有行動計劃……你和他們最熟悉，就留下來交涉，再關注一下還沒被抓捕的那些販子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