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是逼至少兩個無辜者犧牲嗎?”
場外專家的語音落下,倒計時剛好跳到三十分鐘。
日方的臨時指揮官是黑田兵衛,這位獨眼老人在此時也十分冷靜:“數據小組,将二号與三号炸彈場地的立體環境模型調到最大,分析哪一邊……爆炸後的威脅最小。”
同一時刻,黑羽快鬥和江戶川柯南,白馬探和服部平次,分别搶破了頭。
“現場隻留一個人就夠了,基德,你先——”
“喂喂,我是怪盜又不是傻瓜,上去了還能再見到你嗎大偵探?”
“白馬,我們也算熟悉,就按實際情況分析吧,是不是我身手更好?”
“這是第二個要嚴謹計算的問題,現在首先要确定保留哪個炸彈場地——山谷内的卡塔思人已經全部撤離了,現在他們趕往海岸,會經過工藤那邊的地上區域對吧?”
服部平次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對對,工藤,你們先不用吵——”
“都不要吵,臭小子們!”場外的一道男聲打斷了少年們的争執,那聲音淩厲非常,氣場強大地像是個□□。
偵探和怪盜的思路一時都被打斷了,被震住後不敢說話。
排爆科的黑發卷毛王牌将對講機放到嘴邊,強迫自己的語氣更為冷靜:“我和搭檔剛剛将炸彈的電路結構上傳到了分析軟件上,找出了它的一個漏洞。”
松田陣平面前的電腦散發着不堪重負的高溫,勉強支撐着複雜至極的數據模型的運轉。
這是他和荻原研二因為對機械的愛好而私下研發的軟件,在三四年時間裡的幾經調試與修改,不久前才花巨資請白客對其進行過全方位升級。
沒成想剛好派上了用場。
“什麼漏洞?”
——通訊頻道裡,少年們眼神亮起,齊齊詢問。
荻原研二省略諸多的專業名詞,語速飛快地回答:“第三層電路!讓那一層的藍色電線減小輸送功率,可以短暫推移炸彈啟動的時間,我們估算可以延緩三分鐘左右!”
“太棒了!”
如果準備妥當的話,三分鐘足夠在爆炸現場的人躲避并生還了。
但江戶川柯南眼前一亮後,又立即想起了别的什麼:“還有一個問題。”
小學生轉過頭去,發現幾隻長了下足的大魚正在向這邊匍匐前進。
烏城小姐給的安瓿瓶此前被他分給了服部一管,黑羽快鬥手裡的那支也已經用去了大半。
怪盜高中生站在他身後,手持開封的安瓿瓶,表色安詳,從無神的藍眼睛看人已經走了有一會了。
柯南屏住呼吸,努力不去嗅聞空氣裡愈發濃烈的,變異生物散發出的腥臭味。
“還有一個問題,炸彈恐怕不能殺死地下所有的變異生物……有很大的可能是,變異生物會從爆炸造成的地裂中逃到地面,在經曆巨大的災難後,它們必然更為狂躁,很可能會無差别攻擊遇到的所有人類。”
服部平次點頭:“而且這些醜兮兮的動物還有很強的變異污染性,大概是通過牙齒或血液傳播?總之卡塔思的土著在地穴裡待了兩三後,皮膚就會被同化成淡淡的藍色。”
這也是偵探們讓找到的失蹤土著先行隔離,不敢讓他們立即與親屬見面的原因。
在經過專業檢查之前,沒人知道他們的身體被污染細菌改變到了何種地步,又是否也會成為新的感染源。
白馬探低眸注視着手中快要見底的紅色液體,說:“我從自己的渠道得知,澳方派來海島的救援隊裡有媒體存在,如果被鏡頭記錄下的話,這種變異生物必然引起國際社會的廣泛關注與恐慌。”
半長發的荻原警官短暫地從炸彈模型上移開眼睛,感慨于隔着大洋的少年偵探們竟然連自身安危也不放在心上,而是讨論起了本來不該負責的善後工作。
一個帶着彈舌音的西方腔調在此時響起:“馬普爾,你的計劃是?”
場外的通道陷入靜默,日本公安的會議室裡,有人比出一個口型:“馬普爾不隻是秘密潛入的特工嗎?”
變聲器加工後的聲音很快給出回答:“指揮官,我确實有個出乎意料的發現,接下來可以利用。”
風化的鐵門被推開,困在四方圍牆裡的魚群重新對上一雙綠眼睛。
烏城曦摘掉面具,擡手觸碰一側的耳朵,摸到一手鮮紅粘膩的液體。
“微型耳麥是防水的。”她平靜地想。
月黑風高,林聲簌簌。
幾個人在林間奔跑,直到越過一片高高的草叢,領路的短發少女才揮揮手,示意可以停下來歇口氣了。
世良真純擡頭,靠指南針辨認方位:“距卡塔思人的避難區域不遠了,這個澤爾達不能出現在民衆面前,我帶她找個附近的地方躲藏。”
山本誠扛着紮平,神樂千代與鹿野傲一聯手拖着深藍皮膚的實驗體小女孩。
初中生偵探應了一聲,架起澤爾達的肩膀把她交給世良真純接着,收回手時背過手掌,壓下指間藏着的東西。
世良真純抱起白裙小女孩,忽然聽見一旁的山本誠發出聲厲喝:“誰在那裡?”
雙開門運動員将扛着的兇犯随手丢下,大步上前,義不容辭地擋在最前面。
東側的樹叢發出輕微的聲響,像是有人撥開樹葉,随後響起一個帶着驚喜的悅耳聲音:“是參加節目的偵探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