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生偵探掀開地道裡的活闆機關後向下一躍,裝了彈簧的運動鞋讓他順利落地。
世良真純跳下來時,見鹿野傲一對着散落的儀器殘肢罵了句國中生常見的髒話,而後破罐子破摔:“我說實話,我——”
“鹿野家和黑衣組織有合作,你提前得知了名為烏丸的集團在這座島嶼上的犯罪計劃,甚至可能對這些設備很熟悉?”世良真純順暢地接話。
鹿野傲一被搶白後額頭冒出小黑線:“是白馬探跟你說的?”
“其實你從一開始就露出破綻啦。”
世良真純邊說邊急急忙忙擡起手,擋住從頭頂澆下的泥水,“阿圖巴大爺說山林裡的野獸不會随意攻擊人類,而且你因為躲野鹿爬上的那棵樹——樹杈上有塊細微的褐色痕迹。”
“是不小心掉落又被衣物摩擦的巧克力粉末吧?節目組下發的物資包裡都有這樣東西。所以你根本不是驚慌之下爬上的樹木,而是在那裡等待求助、等待順理成章被帶着進入卡塔思山谷的機會。”
“我和服部、白馬是意外碰上阿圖巴大爺的,但你卻恰好守在土著回家的那條常走的路上。沃克群島與世隔絕,這樣的信息就算是偵探也不能提前調查到,所以很容易就可以推理得知——”
偵探少女确認過控制室的電路已經完全損壞,就将自己的手電筒擰到最高亮度,腦袋擱在樹脂鏡片上,黑發透出閃亮的光澤:“你是有内情渠道、卻非要來這裡的偵探,總歸不是壞人。”
這次事件之前,鹿野傲一是天賦異禀、被捧在人群中央的小少爺。
他被養出了一副高傲又目空一切的脾氣,卻在接到黑草紙的邀請函後,才意外偷聽得知自己的家族與不法集團有着深入到無法分割的聯系。
竹下集團為烏丸組織提供了許多年的科研設備,也有了一些提前探知消息的門路。
所以鹿野傲一的父母在向“那位大人”求情,求一個不邀請他們的獨生子去往荒涼島嶼的機會。
鹿野傲一也不知自己是懷着什麼心情竊取父母搜集的資料、離家出走,又帶着黑草紙找到《海島謎雲》節目組的。
“可能這就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吧!”
鹿野傲一想,此刻他的身份是“偵探”,對各種高科技設備熟練掌握,現在可以幫上大忙的偵探,這就夠了。
初中生眼裡燃起無窮鬥志:“半小時,我能關掉地下的所有海水灌口!”
鹿野傲一在控制室忙碌的時候,世良真純又翻回了地道裡守着,防止紮平再殺個回馬槍。
話說那個土著醫生此刻正忙着逃命,大概不會再回來查看情況了吧。
為黑衣組織賣命也不至于賣到這個份上,地底下可有好幾個随時能一起發瘋的炸彈群呢。
短發少女托腮這般想着,卻聽見右方的黑暗裡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什麼人?”她維持着鎮定的姿态,率先大喝了一聲,手掌向後腰摸去。
出乎意料的,先響起的卻是個柔和的女聲:“這聲音……是世良選手嗎?”
“欸?”世良真純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再一瞧,身姿輕巧的神社巫女從昏暗的光線裡躍出,身後跟着個抗沙包的雙開門青年。
原來是一同上島的另外兩名偵探,神樂千樂和山本誠,那沒事了。
世良真純剛松一口氣,就看着山本誠将肩上扛着的沙包丢下。
一人長的沙包在地上滾了兩圈,發出微不可聞的呻吟聲,令短發少女再次跳了起來。
“紮平?你們怎麼碰上這個連環殺手了?”
“我就知道這位先生面色不善,不像好人。”神社巫女眨眨眼睛,說,“我們隻是在按自己的節奏探索,卻不小心發現這座海島的地下有着數不清的密道。”
在探索進度上,神樂千代和山本誠明白他們這組人落後了很多。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他們既沒有高科技,也不能奢望從哪裡冒出個當地土著撈一把。
跨越淺海,從副島抵達主島的海岸後,天色已晚。
山本誠擔心老搭檔跟不上體力,說:“我們今晚先休息吧。”
神樂千代自幼體弱多病,換句話說就是在荒郊野外很容易拖後腿。她很有自知之明,輕快地點頭:“好呀。”
節目組留給偵探們的時間是四十八小時,所以兩人在第一個夜晚約定好輪流值夜的時間,很快就準備安歇了。
然後,午夜十二點,别在選手肩頭的攝像頭發出了尖銳的提示音。
山本誠從睡袋裡鑽出來,差點就要罵罵咧咧,又在見到也是一臉茫然的神樂千代時把話咽了回去。
這邊的海岸可以望見副島上節目組的燈光,有個工作人員在那邊拿大喇叭喊:“三到八号偵探都已觸發關鍵劇情,請一号選手與二号選手加快調查速度!”
這是不讓人睡了。
神樂千代說:“世良小姐等人是直接進入山林的……誠君,我們去那裡吧。”
巫女站起身來,手臂指向月色下遙遠山頭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