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們也發現了他的反常,好在他們沒有細究。
“十三,你怎麼又在發呆?好像上次任務不利後,你就總是在走神,你後來不是将功贖罪了嗎?怎麼還對那件事耿耿于懷?”一起出任務的幽十一拍了拍幽十三的肩膀。
“我沒在想那件事。”幽十三回神道。
“那你在想什麼?難道你遇到心怡的女子了,讓你茶不思飯不想?”幽十一打趣道。
“别胡說。”幽十三皺眉道。
“哎呀,你生氣了?不會被我說中了吧?”幽十一笑道。
幽十三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好吧好吧,我不打趣你了,”幽十一收斂了笑意,忽然認真道,“不過你要是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說,說不定我能幫你呢?”
“不必。”幽十三淡淡回道。
“好吧好吧,你記着我的話就是了。”幽十一又嬉皮笑臉道。
幽十三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腦海裡控制不住地浮現出那張俊逸溫柔的臉,上面有淡淡的和煦的笑,耳邊還回蕩着男人柔和的聲音。
一切仿佛還在昨天。
他雖然總是告誡自己要遠離那個人,遠離那個院子,可出任務時會不自覺地路過那裡。
可是每次那裡都沒有人,院子也沒有多寂寥,應該時常有人打掃,可他再也沒見過那個男人。
這一切仿佛都在告訴他,他隻是做了一個幻夢。
————
直到有一天,他受了傷,不知該往何處去時,第一時間想到了那個院子。
他潛入那個院子,那個房間,給自己暫時的喘息空間。
他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來。
是兩個跟他年齡相仿的少年。
一個活潑話多,一直說笑着,而另一個斯斯文文的樣子,含笑地看着同伴。
他在暗處潛藏着,等待對方離開。
兩人說說笑笑,一無所覺的樣子,忽然,斯斯文文的那個率先對暗中的他出手。
對方僅憑着蛛絲馬迹,就發現了自己!
另一個反應過來,大聲喝道:“何方蟊賊,敢闖入此地?”
他不答,和這兩人交上了手。
打鬥時難免撞到房中物品,他無意間撞到書架,上面的瓷瓶倒了下來。
“玉書,瓶子!”一個少年驚慌失措地喊道。
那個斯文的少年也變了臉色,連忙去抓那個瓶子。
後面那個青年擔心他會趁此機會對自己同伴出手,防備着他,卻沒想到他會條件反射地去接瓶子。
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那麼在意,怕損傷那人的一絲一毫。
他和斯文少年都愣住了,他連忙松手退開,準備跳窗而出。
“哎,等等,”咋咋呼呼的少年大聲喊住他,“你是不是來找石前輩的?”
他隻是猶豫了一瞬,就聽到那少年道:“哎呀,你不早說,自己人自己人,前輩家總是來各種人,我也認不全,剛才對你出手,你别介意。”
“這位兄台,既然都是來見石前輩的,那我們便是朋友,何不坐下來一起聊聊呢?”斯文少年這時将瓶子放回原位,溫聲勸道。
幽十三站在窗邊,内心掙紮不已,他想知道那個人的一切,可是又怕自己知道得太多。
“你叫什麼啊?我叫路小凡,他叫柳玉書。我們雖不是前輩的子侄,但是前輩一直把我們當自家的小孩看。前輩是不是對你也是這樣?”
“你是怎麼跟前輩認識的?上一次見到前輩是什麼時候?你知道前輩去了哪兒嗎?”
“你怎麼蒙着臉?你是做什麼的?家就在這裡嗎?你是不是和我們一樣大?我和玉書同年,都是十五歲。”
路小凡在椅子上坐下來,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和自己一樣是“前輩家的孩子”的人,他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柳玉書看着自家這個不長心眼、一下子就和盤托出這麼多信息的同伴,心中無數次歎氣。
不過他還是對面前這個會不自主地維護前輩的一切的人,充滿了好感。
“這位兄台,小凡向來如此,你别介意,不如我們到院中坐坐,我們可以聊聊前輩,我們想知道前輩更多的事。”
“對了,前輩房中有傷藥,你盡可取之,前輩從不介意這些事,如果我們傷了卻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他反而會傷心。”
柳玉書說完,拉着同伴率先出了房間,在院中坐下。
面對兩人的示好,終究是對男人的探知欲占了上風,幽十三沒有選擇離開。
聽到對方的勸告,眼前甚至浮現男人心疼的目光,他内心開始動搖。
他從男人放傷藥的地方找出藥來,為自己上好了藥,才走到院中。
見到幽十三上了藥并跟了上來,柳玉書的笑容更盛了。
對方果然熟悉這裡,并且和他們一樣,想知道前輩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