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陳池已經把外套脫了,作勢要脫身上的羊絨衫。
蘇绾沖他喊:“你脫,你身上從裡到外都是我買的,全脫掉。咱們兩清。”
她說着要縮回自己的腿,被陳池一把按住。
“不是你動不動要跟我算清楚嗎?怎麼我一說就受不了了,沖我喊什麼,蘇绾,欺負人要有個度。”
“你今天就是要擠兌我是不是?那我走了,等你不擠兌我的時候再說話。”
她在他面前一向嬌氣得很,哪怕是來哄他的,隻要說兩句讓她不高興的,馬上就撂攤子。
陳池挑着眉,嘲諷她:“你自己說的要給我賠罪,不是我。”
蘇绾看着他眨巴着眼睛,那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攝人心魄。
夜深了,剛才還在外面看煙花的人都散了,隻有遠遠的地方傳來悶悶的鞭炮聲。
陳池垂着眼皮看她,看不出他的情緒,眼神疏離。
蘇绾覺得有點難過。
她起身爬到駕駛座上,擠進他和方向盤之間,一屁股坐在他腿上。
蘇绾能感受到他的一隻手護在她和方向盤之間。
他下意識的這個動作讓她心裡一酸,她把臉靠過去貼在他臉上,在他耳邊輕輕說:“你别生氣,阿池,我要你的。”
“你要我?你敢摸着良心說,你沒有動搖過?你把我的錢還回來的時候,沒有想過跟我一拍兩散?
蘇绾,我累了,天天要看着你,不知道哪天遇到什麼事情,聽誰說了什麼話,又要跟我散夥,我沒有時間和精力,我條件再不好也有自尊心的。
我說過我想找個女人,可以放心把命交給她,就算有一天我身無分文,疾病纏身,她也會不離不棄。
你現在的表現讓我覺得你根本做不到。
蘇绾,你要求我絕對可靠,無條件對你,你自己做不到,你在玩什麼?
當我是個傻子還是冤大頭?
我對做舔狗一點興趣也沒有,如果你隻是想找個可以使喚的舔狗,你恐怕找錯人了。”
陳池掐着她的兩頰,不讓她把臉藏在他的脖頸裡,他的眼睛直視着她,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但語氣不善,越說越不客氣。
蘇绾的臉動不了,他的手指掐得她生疼,她瞪着他,桀骜不馴,呼吸急促。
像隻被抓到的小獸,沒有反抗的餘地,仍然呲着牙齒,神情兇狠,絕不屈服。
兩個過于在乎又如履薄冰的人,碰到就是你死我活。
“你意思是,大家不要浪費時間了,各自重新去找?我父母和你談了什麼?你要是想散夥趁早說,不要耽誤時間。”
她嘴張不開,含含糊糊地說話。
陳池的眼神愈發的不善,他咬牙切齒地說:
“這麼着急找人?這麼容易找?一邊哄着我說要我,一邊謀劃着重新找了,你有沒有心?有沒有一點感情?你耍了我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我不說讓你走,你永遠别想走。”
他動手扯她的衣服,解自己的皮帶。
蘇绾心髒狂跳,慌亂地想制止他,“你瘋了,你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我爸媽随時可能會出來,路上随時會有人。”
“那又怎麼樣,讓他們看看啊,你不是想輕易拍屁股走人嗎?沒有那麼容易。至少留下點什麼東西。”
他的呼吸亂了,聲音發飄。
蘇绾吓得發抖。
他伸手要去按下車窗,蘇绾吓得發出尖利的叫聲,把臉藏起來。
他伸回手。
她帶着哭腔喊:“陳池!”
遠處的路燈在不停地搖晃,她覺得像被刀割開一樣,驚恐又疼痛讓她細細打着擺子。
她帶着哭腔求饒,“我疼。”
陳池的動作僵住,噴在她耳邊灼熱的氣息停住了,他停了兩秒,雙手合力提着她的腰把她擡起來,放她自由。
他的胸膛還在劇烈地起伏,他垂着眼睛收拾自己。
蘇绾罵他,“混蛋。”
“混蛋?知道什麼叫混蛋嗎?我隻用一個手你連動都動不了,怎麼爽怎麼來,管你疼不疼想不想,最好來幾個人圍觀一下,這樣才刺激。全留在你裡面,我管你怎麼處理,管你父母怎麼說。我要真是這樣的混蛋,你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還能讓你張嘴就罵我?”
他處理完手上的事,擡頭看着離他一拳頭遠的蘇绾,說:
“我再混也就是沒經過你同意X你。你呢,說消失就消失,說散夥就要散夥,不管做了多少保證都不算數,誰混?我要是這麼對你,你早一蹦三尺高了,我現在也想當個混蛋。”
蘇绾的眼尾還是紅的,眉頭皺着,低着頭說:“好疼。”
陳池垂着眼皮看她,路燈投在她臉上,把她微蹙着的臉照得楚楚動人。
她長長的睫毛被眼淚打濕,一簇簇的。
陳池伸出手想去摸摸她的臉,臨了又改變主意放在方向盤上。
他說:“這才多久就疼成這樣?”
看蘇绾垂着頭不說話,他心裡泛起一些柔軟,對此他很不喜歡,他粗着嗓子說:
“該你疼。這一個月,你不是應該過得很得意嗎?你媽不給你東西吃?臉上都沒肉了,真難看。”
“陳池,我爸媽跟你說了什麼?你把怨氣發洩在我身上了是嗎?”
“你一點兒不了解我,蘇绾,要是這麼點事我就會遷怒于你,就這麼點段位我早就不需要混了。我和你父母的事和你沒關系,我自己會處理。你不用管我們之間說了什麼。”
“那你到底怎麼想的,想要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不想了就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