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人呢。果然,心髒了,想什麼都髒。
把這麼斯文的人都想騷了。
她這兩個月跟陸京禦接觸下來,他做事周到妥帖很有分寸,就連秀恩愛,也隻是眉眼傳情。這樣的人,是真斯文人,不是斯文敗類。
“盯着我看做什麼?”他忽然道。
“看我老公怎麼了?”
管他真斯文假斯文,撩了才知道。
他插花的手指一頓,眼神望過來,火光搖曳在他眼中,他的黑眸亮得像是水中浮動的金色明月,但是,是浸在涼飕飕的冰水裡的一輪冷月,“你說,假結婚。”
說完,他冷淡地挪開視線,手指繼續撥着花瓣,紅的粉的白的玫瑰花整齊地插在雕花繁複的銀色花瓶裡。
“Surprise!恭喜你!赢得了我的真心!可以轉正啦!!!”江凝煙笑容亮璨璨地說。
她知道陸京禦對于她提出假結婚應該是生氣的。畢竟本來兩家是讓他們真結婚。
可她提出假結婚,并且給他拟了上百條霸王條款,比如:對方不願意,另一方越界身體接觸,婚姻關系立刻解除。
簽下這種霸王條款,陸京禦是決定幫她拿到江家的财産就仁至義盡了。
哎。她這色心起得晚了一個月,給自己增加了難度。
這會兒某些霸王條款反而成了自己的緊箍咒。
陸京禦眸光淡淡審視着她,唇角擒着抹哂笑,像是能看穿她,“真心?碰見招呼都不打一個的真心?”
江凝煙:“……”
是說剛才在雲岱山莊門口碰到沒打招呼的事啊。
她機靈地道:“被帥到了忘了停車。”
他冷嗤,“……你第一次見我?”
“邊上還坐了個色魔怕你被觊觎。”
“一個月不回家就不怕我被觊觎?”
“觀察你的忠誠度,怕真心錯付。”
隻要腦子轉得快,地獄開局都不怕。
她看着他被她噎住,高興又得意,神情坦坦蕩蕩地注視着他,黑眼珠很亮,像是燭光照到浸了水的玻璃珠上,浮光躍金。
陸京禦默不作聲,撈過一支花,插進去。
江凝煙: “恭喜你!你過關啦!可以享有你的權力啦!”
陸京禦沉默了好半響,很長一段時間,隻有花莖攪動的水聲。
邊上的燭火芯子噼啪一爆,他眉梢微微動了下,“半夜不回來還準不準過問?”
江凝煙:“。”
他本就冷淡的音調又降了一度,“白天去幹什麼了也不準過問?”
江凝煙:“。”
他一邊複述她的婚前協議條款,一邊眼神越發淡漠,“你想幹什麼我不能提意見?”
江凝煙:“。”
他轉眸認真地注視她,“婚前協議,隻保留關于财産的條款,你的财産就是你的,我的也可以給你。但别的條款得都廢了。”
江凝煙不同意。
廢除了會很麻煩。
她有時候半夜去研究埋屍方法還得跟他報備,那多麻煩。
她很忙的。
忙着研究各種殺人方法和埋屍方法。
她談戀愛都是為了工作,要她為了談戀愛束手束腳,那肯定不行。
這些條款多數事關她的自由,不能廢。
那就隻能撩得他自己踏破界限了。
江凝煙委屈巴巴地說:“先這麼寫着,我怕你變了,我卻沒自由了。”
陸京禦嗬了一聲,還給她委屈上了。
他咚的一聲把一枝花丢進瓶子裡,“你不用這樣我也會幫你把财産拿到手。”
“你不相信?你也可以試驗我的忠誠度。”
“哦?怎麼試?”
“今晚我睡在這裡。”
最近都睡在這裡,晚上不出門了吧,新案件新的别出心裁的埋屍方法想個白天能研究的。
陸京禦手指被玫瑰的刺紮了一下,指尖迅速冒出點血珠。
江凝煙大驚,從座位上跳起來,抓住他的手,“啊,老公,怎麼這麼不小心啊?疼不疼啊?”
她直接把他的手指塞進了自己嘴巴裡。
吸了兩口。
還用舌尖舔了一下。
陸京禦渾身像是被凍住。他倏地抽手,抽回來的手指濕淋淋的,發着微光。
他長身微側,長臂一探,從桌上抽了張紙巾,擦了下手,“去漱口,手最髒了。”
江凝煙目光一會盯着他側身時的勁腰上,一會盯着他抽紙的手上,一會盯着他的眼睛,笑盈盈地說:“哦,是嗎?”
陸京禦正在擦手的手僵住。
是嗎?
陸京禦被她這兩個字幹懵了。
他眼神不敢置信地射過去。
是嗎?
不是。
還有更髒的。
江凝煙笑得直白又燦爛,對他抛了個媚眼就歡快地跑了。
陸京禦被她氣笑。
是還有更髒的。
她還想給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