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餘裳微怔,“你身體還沒養好,上什麼班?”
話音剛落,門鈴響了。
喬遊過去開門,一個英俊高挺的男人站在門口。
“你好,請問你找哪位?”喬遊問。
那人紳士道:“我是來接江小魚的。”
來人正是霍一。
餘裳見是霍一,有些意外地輕蹙下眉。
“不請我進去嗎?”霍一站在門口,手裡提着禮品,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
登門是客,餘裳也不好将人拒之門外,雖然他看他不是很順眼。
“請進。”他淡淡道,人卻沒有從沙發上站起來。
“多謝。”霍一也不介意,大方地走了進去。
江小魚看到霍一非常高興,他小跑兩步迎了上去,沖他點了下頭:“老闆好。”
霍一被他逗笑了:“小魚,我說過了,叫我霍一哥哥就好,叫老闆太生分了,我可沒把你當成純粹的員工啊。”
他把手裡的禮品遞給他:“送你的,早就想來看你了,又怕耽誤你靜養,一直擔心着。”
他含笑打量他,見他比早前圓潤了些,笑着說:“看來養的不錯。”
江小魚接了過來,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很好,謝謝。”
霍一又笑了,沖着他歪了下頭,鼓勵道:“你的聲音很好聽,要多說話,知道麼。”
餘裳聽着心裡那叫一個不爽,呼出的氣也有些沉悶。
他教江小魚說話的那段時間,幾乎是一個字一個詞地那麼教,沒話找話地教。
他幾乎把這輩子所有的耐心全部奉獻出去了,才讓江小魚有了今天,顯得着你嗎?
江小魚本就性格内向,又加上多年不與人說話,即便現在會說話了也不太吱聲,有時還容易緊張。
隻有和他單獨相處時才會流利表達,什麼時候和霍一也這麼不見外了。
他和李嫂都不怎麼說話,竟然能對霍一坦然開口,而且還沒結巴。
什麼叫沒把他當成純粹的員工,難道他對小魚的心思不純粹嗎?
還歪頭,裝什麼純情,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了,這不是騙小孩嗎?
餘裳越看他倆越來氣。
他走了過來,像宣告主權一樣大方地握住了江小魚的手。
江小魚有些吃驚地看向他,想撤回來卻被他用力攥住。
餘裳聲音沒有掩飾,直接透着不快:“小魚有我照顧自然好得快。倒是你,作為老闆給小魚的假期太少了,才幾天就來催促他上班,有你這麼對待員工的嗎?”
他刻意加重了老闆二字。
霍一微笑着眯起雙眼,争鋒相對道:“我也想讓小魚休息一段時間,可是昨晚他給我發信息,說想回店裡工作,他在家裡不開心,我當然要來接他,我不會安排他做體力活的,就算你不心疼我也心疼他啊,這點就不勞你操心了。”
他說完看向江小魚,放柔聲音:“走吧,同事都等着你呢,多日不見,大家都很想你。”
沒等江小魚說話,餘裳斷言拒絕:“不行。”
霍一臉色也嚴肅下來:“餘先生,江小魚是我店裡的員工,我們有合約在身,他想回店裡,我來接他,合情合理。而且小魚雖然寄宿在此,但他是成年人,他有權利決定自己想做什麼,其他人無權幹涉。”
“我要是非得幹涉呢?”餘裳臉色一沉,眸光冷了幾分,“你又如何?”
霍一看着他,餘裳比他高,一米八七的個子,配上健碩的身材,頂着一頭幹練的短發,五官冷硬,此時雙眼危險地眯着,給人一種強勢的壓迫感。
他覺得有意思,心裡激起了幾分鬥志,不客氣道:“你憑什麼為他做決定?就憑你給了江小魚容身之所嗎?如果是這樣,我也可以。”
江小魚見他倆劍拔弩張,心裡十分愧疚。
霍一對他一直很照顧,不僅沒嫌棄他不會說話,還給了他一份工作,他心裡一直很感激。
而且是他自己主動聯系的霍一,他好心來接自己上班,卻被餘裳無禮針對,他心裡覺得對不住他。
他心頭發急,想站出來為霍一辯解,可張了幾次嘴卻沒能發出聲音。
關鍵時刻,他的自閉症又犯了。
江小魚十分挫敗,無奈之下他祈求地拽了拽餘裳的衣角。
餘裳看着他懇求的神色,突然意識到江小魚不能受刺激,态度一下子就軟了。
他瞥了霍一一眼,語氣僵硬:“小魚後天要去醫院複診,工作的事等他檢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