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
後車發出刺耳的鳴笛聲,程戬擡頭,這才發現信号燈已經綠了。
後車的催促越來越急促,他隻得收回伸向手機屏幕的手。松開刹車,一腳油門沖過了馬路,然後立刻打轉向燈,迅速靠邊停車。
“接電話,接電話!”程戬抓起手機想要打給張鹿,慌亂之中卻不小心撥給了于竹薇。他匆匆挂掉,重新撥了過去,然後打開了免提。
好在對面很快接了電話。
“喂,程戬?”是經紀人的聲音。
“鹿姐,你現在在哪兒?”程戬怕吓到她,更怕打草驚蛇,讓那邊的“髒東西”發現了,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穩自然。
張鹿接到電話時,剛把行李箱打開,正檢查裡面的東西是否有損壞。
“我在你家呢,你人呢?”張鹿翻檢着箱子裡的東西,把手機随手放在地上,打開免提,“我把過兩天拍戲要用到的東西先放這,你别亂動,進組那天我再過來拿!”
“哦。”程戬焦慮地咬着指節,眼珠轉個不停,快速思考着要用什麼樣的借口讓張鹿趕快離開那。
“鹿姐,我在樓下呢,手裡拎了好多東西,你能下來幫我拿一下嗎?”
“啊?”張鹿有點不耐煩,但還是放下手裡的東西,往玄關走去,“好吧,你等一下,我這就來,我先挂了。”
“别挂!”
一聲厲喝驟然響起,張鹿手抖了下,差點把手機摔出去。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張鹿皺眉,心說他今天是怎麼了,毛毛躁躁的。
“鹿姐,你别挂電話,我還有點事想和你說。”程戬的聲音控制不住地抖了起來,他一手按着太陽穴,努力的克制。
“有什麼事不能見面說?”張鹿雖然不太高興,但還是順着他的意思沒有挂電話。一邊拿着手機,一邊往前走。
程戬在那邊咿咿呀呀地說了些和拍戲有關的事,但明顯都是廢話。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這點的功夫,張鹿已經在玄關換好鞋了。
沿海城市潮濕,房子沒有用木地闆鋪地,而用瓷磚。客廳和卧室選的是簡單幹淨的奶油白,但玄關這塊卻選了偏深的褐色,上面的紋路微微泛着深紅。不知道是不是考慮玄關放鞋子灰塵多,所以設計了深色調。
她伸手握住門把,一擰,門把手紋絲不動。
“嗯?”
張鹿疑惑地看着把手,又用力擰了一下,把手順時針轉動了一個極其細微的角度,然後再次恢複。
似乎有另一股力量在朝着反方向和她角力。
“奇怪。”張鹿又嘗試了幾次,還是一樣的情況。
“怎麼了?鹿姐?”程戬急的滿頭大汗,但語氣仍舊小心翼翼。
張鹿搖搖頭,無奈道:“奇怪了,大門的把手怎麼都擰不開了。程戬,我出不去了,你趕緊上來吧,看看從外面能不能把門打開。”
房門打不開了?
程戬閉上眼睛暗罵了一聲“卧槽!”,正思索要怎麼辦,突然手機裡傳出了一聲尖銳刺耳的尖叫,接着是物體砸落在地面的聲音。
張鹿整個人貼在門上,大腦一時間完全空白。
玄關深褐色瓷磚上的暗紅色紋路,突然間像是“活”了起來。
細密的紋路像一根根幹癟的血管裡突然湧進了新鮮的血液,從邊緣開始,血線如同觸手般順着紋路朝外不斷延伸,一格一格,一根一根,猖狂地“叫嚣着”朝門蔓延而來!
“姐!姐!怎麼了!!!”
手機摔在了腳邊,傳出的吼叫聲讓張鹿很快清醒過來。但她來不及回答程戬,轉過身開始用力的砸門。
“嘭!嘭!嘭!”
門怎麼可能砸得動呢?
張鹿又拼命去扳門把手,還是紋絲不動。
眼看着“觸手”越來越近,距離她的腳已經不足5公分了,張鹿放棄了掙紮,整個身體完全貼緊門,死死地瞪着地面,等待那一刻的到來。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室羅筏城,隻桓精舍。與大比丘衆,千二百五十人俱。皆是無漏大阿羅漢……”
程戬平穩低沉的嗓音從擴音器徐徐響起。
車内,他右手握着玉墜,左手拿着手機,正對着上面的文字一句句認真的誦讀。
與此同時,即将蔓延到張鹿腳邊的紋路毫無預兆地停了下來。
“……十方菩薩咨決心疑。欽奉慈嚴将求密義……”程戬讀的很流利。佛經内容多晦澀,還有不少生僻字,能讀的這麼通順流利,一定是曾經練習過。
于竹薇曾經告訴過他,《楞嚴經》是邪魔外道最害怕的經文,可降妖伏魔辟邪。普通人如果遇到邪祟,情急之下可以試試念誦此經,或許能起到些作用。而程戬脖子上戴着的玉墜又是受過加持的,配合此經效果更佳顯著。
他當時立刻就下載了全卷的楞嚴經,閑着沒事就拿出來讀兩段,第一卷的前幾段已經幾乎能背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