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長得帥以外,你還喜歡我哪裡?”
面對程戬期待的目光,于竹薇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了片刻,才開口:“其實我覺得,我們能被對方吸引,是因為在某種程度上羨慕對方的人生。”
程戬眉毛一挑,想了想,沒有反駁。
“我的能力是與生俱來的,這使我不得不接受它。我現在走的這條路,是作為這種能力的擁有者所能選擇的一條最好的道路了。而這條道路的特殊性,讓我必須隐藏自己的身份。”
“我所有的社交軟件都被監控着,不能分享生活動态,互聯網上搜不到任何與我有關的信息,我不能有哪怕一絲被曝光的可能。所以我好羨慕你,羨慕你可以大大方方地站在聚光燈下,讓全世界的人看到你。”
說到這裡,于竹薇像是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忍不住勾起嘴角,目光意味深長地看着程戬,“也正是這樣我才會想和你在一起吧。做你的女朋友無疑會讓我曝光的風險大大增加,這讓我覺得很刺激。感覺像是一種遲到的叛逆。”
“叛逆?刺激?”程戬一副難以理解的樣子,心說:你原本的生活還不夠“刺激”嗎?就這一個月你面對的邪靈怪事可能别人一輩子都不會遇到一件。
這還不夠刺激,還要在我這找刺激?
于竹薇從他的表情看出了他的想法,扯着他的一根指頭搖了搖,說道:“我的生活就像是一口深深的井,井底因為暗流時常波濤洶湧。但因為這口井太深,井底的波瀾根本傳遞不到表層,所以外人看來,它很平靜,裡面的水是死水。”
“而你的出現,”于竹薇抽出右手,指尖在程戬鼻子上輕點了一下,“就像雨滴啪嗒啪嗒落在水面上,把整口井攪動的鮮活起來了。怎麼不刺激呢?”說完指尖又點了他一下。
程戬被于竹薇這些小動作攪得心猿意馬,輕咳一聲,伸手抓住了她停在自己鼻尖的手指頭,看着她的眼睛認真問:“因為你生來擁有這種力量,所以必須做驅魔師?不可以選擇另一種人生嗎?還是說,你喜歡這樣的生活?”
于竹薇翹起的嘴角緩緩落了下來,片刻後堅定地搖頭。
程戬皺眉。
于竹薇隻露出一個苦笑,坦然道:“和喜不喜歡沒關系,我必須做驅魔師。否則我對不起這麼些年在我身上澆築的付出,這是我的責任和義務。”
程戬和她對視數秒,緩緩出了口氣,輕聲道:“我明白了。”
于竹薇把兩隻手都從他手心掙脫出來,然後捧着程戬的臉輕撫着。他的臉皮滑溜溜的,手感特别好,可惜沒什麼肉。
“昨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對在先,我想過了,雖然我并不能把我的一切都告訴你,但我可以保證不會再像這次一樣撒謊騙你了,我會大大方方地告訴你我有事要去做。”
程戬任由她蹂躏着自己“寶貴”的臉,聽到她說“是我不對在先”,腦子一轉,反問:“哦,既然你跟我認錯了,是不是要賠罪啊?”
賠罪?
于竹薇一時間瞪大了雙眼,腹诽道:說你胖,你還喘啊?
她一動不動地看着程戬,眼神似乎在說:你想怎麼着?
程戬嘿嘿一笑,整張臉湊了過來。于竹薇立刻意識到了他要做什麼,垂在身側的左手下意識抓緊了沙發,但沒有抗拒。
很快唇上傳來了柔軟的觸感,她很自然地閉上眼睛。視覺被屏蔽,其他感官變得敏銳起來,于竹薇能嗅到從程戬身上散發的氣味。
男人的氣味。
和女孩子柔和淡雅的味道不同,男人的味道洶湧濃烈,侵略性十足,甚至有點刺鼻。
但于竹薇并不覺得讨厭。她仔細地感受着這個吻,程戬的動作十分克制溫柔,讓她得以有精力去捕捉這些有的沒的。
等到兩人分開,再度睜開眼睛對視時,彼此的眼神中都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
“我昨天晚上可害怕了。”程戬用鼻尖蹭了蹭于竹薇的鼻子,整張臉幾乎要貼上去。他故意表現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半耷拉着眼皮跟她撒嬌,“昨天晚上本來想厚着臉皮去找你,想讓你陪陪我,結果看到了空蕩蕩的房間。我當時又害怕又傷心,怕耽誤你的事還不敢聯系你。”
于竹薇睫毛顫了顫,心軟的不行。
程戬順勢把腦子裡心心念念的“非分之想”提了出來:“今天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啊?”
話音剛落,于竹薇的眼神立刻清澈了起來。
她上半身往後躲了躲,和面前的人拉開些距離,表情似乎在說:這就要上房揭瓦了?
程戬臉不紅心不跳地繼續道:“這怎麼了,情侶睡一起很正常啊!又不是睡一起就非得那什麼,你可不要多想!”
其實昨晚他是有點糾結的,佛門淨地,總感覺獨處一室不太好。但現在可不在清明寺内了,這個要求……也不算過分吧?
于竹薇猶豫了下來。
雖然成長過程中大部分時光在寺廟中度過,但并不是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加入隊伍後更是沒少網上沖浪,所以她的思想并不保守。
但她不想這麼快就進入到下一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