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卓,我們慢慢走。”
在醫院的自由活動場地上,吳大寶正陪沉卓散步,醫生說他剛醒過來,全身的器官還在逐步恢複中,每天适當的運動可以加速機能複原。
經過醫護的精心照顧之下,沉卓的身體确實比躺着的時候好了很多,也逐漸長出肉來,可就是不會說話,加上心跳不穩定,偶爾還有昏迷的狀态,所以還是要多加留意。
吳大寶還和他說了趙欣榮進警察局的事情,并且雜七雜八的也講了些,以此填補了沉卓這幾年的空白。
沉卓聽得懂,卻始終沒有辦法發出聲音,他走路走的又很慢,要是沒有人扶着估計會摔倒。
就在兩人準備回病房的時候,趙欣榮恰好趕了回來,喊了一句“沉哥”。
沉卓的身體就定住了一樣,下一秒他竟然是不受控制的朝趙欣榮跑過去,任憑吳大寶怎麼喊都沒喊住。
趙欣榮被他這個舉動吓了一跳,認真一看沉卓竟然趴在他肩膀上流淚,不知道是什麼觸動了他,隻好趕緊先把人送回病房。
叫來老中醫又反複看了病情,他寫了兩副中藥單子準備交給護士去配好藥材,還囑咐趙欣榮最近都要有人看着沉卓,防止出現意外。
吳大寶走到外面給趙欣榮收拾剛剛掉在地上的書包,拉鍊好像卡住了,他去拉的時候不經意從裡面拽出來一件小衣服,看樣子也不是新的,應該是穿過的。
小孩衣服?
然後衣服又連着一頂小帽子,上面還有個姓名貼——小白。
吳大寶的腦子瞬間就像是炸開了一樣,他連忙放好東西,裝作沒什麼事發生,隻在晚上回家的時候無緣無故發了一會兒呆,差點因為闖紅燈沖向了綠化帶。
把在後座休息的胡晖震醒過來了。
“大寶?”
“對不起對不起。”吳大寶隻能把車停在路邊的臨時車位上,然後呼吸有些急促的樣子,胡晖透過後視鏡看他,解開了安全帶,坐在副駕駛上。
“有什麼事要說的?”
“能說嗎?”
“……”
于是吳大寶在胡晖的一個眼神下,把看到的事情全盤托出。
“就幾個小孩的東西,能證明什麼啊?”胡晖氣不打一處來,“阿榮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他這幾年過得也不是什麼逍遙快活的日子,國家訓練營可不是随便說說的地方。”
吳大寶摸摸下巴,覺得很奇怪:“但是這些天他總會不定時出去一趟,而且時間非常固定。有一回我不是路過警察局嗎?想着順道接阿榮過來,他同事說他壓根沒回去。”
那是吳大寶第一次懷疑趙欣榮,不過他轉頭一想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點小秘密也很正常的,可這樣的事情越來越多以後,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直到今天發現了他書包裡的小物件,整個人更加坐立難安了。
“你亂說,阿榮不是這樣的人!”
“俺知道。”吳大寶急了,“要不我們明天跟過去看看,如果能證明是我錯了,這個月怎麼罰我都行。”
胡晖抱着手看他,心說這大粽葉子被自己調/教的很不錯,現在都知道玩玩這些小情/趣了。
于是等到第二天,在吳大寶的勸說下,胡晖還是決定跟他去一探究竟。
确實,趙欣榮每天都是午飯前一個小時就會離開,蹲點到這個時間之後,吳大寶和胡晖帶上墨鏡和帽子,跟随着手機上的紅色追蹤點去往目的地。
定位器是胡晖早上特意放在趙欣榮背包裡的,出于信任,對方可能并沒有發現。
就在吳大寶開車出醫院大門的時候,一個戴着口罩的人走進了沉卓所在的樓層,這附近有胡晖派來的保镖守着,所以出入都有監視,口罩男等待了很久,才閃身進了電梯,這時他已經是後背出汗,整個人都在緊張着。
來到沉卓的病房,看見他因為藥物作用下正在沉睡,這是分别多年來第一次的見面,人和事都不複往初,或許是彼此熟悉過的信息素有些感應,在這會兒散發出味道。
那種夾雜着回憶的玫瑰香,讓沉卓皺了皺眉頭。
口罩下,是已經留下兩行水漬的澹台葉。
他忍不住俯身抱住了沉卓,他們的信息素有過相當高的匹配率,如果沒有出現意外的話,将會是命中的伴侶,可現在兩人連朋友都稱不上,他甚至不敢光明正大的過來看他一眼。
澹台葉時常為了這件事而後悔不已。
眼看時間已經過了大半,他不敢再耽誤下去,連忙擦幹淨眼淚,然後再讓沉卓躺好,緊接着從口袋裡拿出前兩天得到的複原劑,小心地喂他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