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川一口氣把自己和樂之從認識斯派羅斯開始的經曆,連帶着他身為總統助理的未婚妻绮音,全部事無巨細地描述給了在場的三個人。
“具體情況就差不多是這樣了,信不信由你們決定。”他覺得很累,獨自垂着眼眸,不對任何人的回應抱有期待。
近真倒是恍然大悟:“難怪你們總是回避說明逃出來的細節,原來是為了替這個朋友保密啊。”
“嗯,”麟川頹然的神色在燈光下顯得愈發愁郁,“我說出這些不是奢望你們能理解,我是想讓你們知道艾米利烏斯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樂之落到他手裡……一定又會被他們鎖在暗無天日的地方……”
他害怕樂樂會被嚴刑拷打,又被逼着做一些違背自己良心的事,那個塔特和德雷克一向喜歡用暴力手段逼人妥協,這樣一來,樂樂内心的痛苦會更加深重。
那些惡魔以前還經常不給飯吃,每次隻随便扔點營養劑打發人,可是相處久了他了解樂之是個愛吃熱菜熱飯的,整整三天過去了,他至今無法得知對方是不是真的在餓肚子。
“那個斯派羅斯,你有聯系過麼?”月懸冷靜開口問道,“會不會是他把人帶走了?”
“我在回來的路上,給他發了很多條消息了,一條都沒有回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
麟川覺得斯派羅斯的為人做不出這樣的事,他要是真想把樂樂帶走,那當初費盡心思把他們兩個送到這裡又是為了什麼呢?
不過……他若是是被逼迫的呢?
想到這裡麟川不寒而栗,自己居然會冒出這種危險的想法……
近真把手搭在崩潰的仿生人肩上,想給他一點安慰:“别難過,我們一起商定一個營救計劃,到時候我跟你一起過去。”
月懸皺着眉看了近真一眼,似乎是不太滿意他擅作主張的決定,心裡暗自生疑,這兩人的關系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
“嗯,麟川,你不必太過憂慮,我會派人跟蹤潛入烏爾多斯先探查一番,方便部署下一步行動。”其實梵天女皇很喜歡樂之,這個年輕人看着呆呆愣愣的,實際上聰明得不像話,上次在王宮見面的時候,他們聊得很投緣。
麟川用盡力氣向女皇點頭,此時此刻他除了依靠這幾個人别無他法。
繼續出任務之前,麟川回了趟家。
停在門口的飛行器已經被人拖放到了庭院後側的草坪上,他站在一旁盯着看了很久,猛然記起一個被忽略的細節。
樂樂那晚開着這架飛行器是要去幹什麼?
這太奇怪了,在這個地方他總共沒認識幾個人,為了隐瞞自己beta的身份,他平常幾乎都把自己藏在家裡,難道……他是想來找自己嗎?
麟川越想越心驚,到底是什麼樣的事能讓樂樂親自出門找他?
他又一次嫌棄自己太笨,每次以為智力進步一點了,就會發生更大的意外将他打回原形。
樂之遺落的眼鏡被放在窗台上,大概是調查的人進不去房子裡,怕弄壞了,就找了個安全的位置擺放。他抓着眼鏡又開始惴惴不安,一個高度近視的人沒有眼鏡該怎麼生活呢,要是遇到危險,那就連逃跑的資格都沒有了……
離開花園走進客廳,麟川總覺得整個房子空蕩蕩的,以前回家時都有樂之在裡面等自己,不久前他還在暢想兩人美好的未來,可沒過幾天一切都化為了泡影。
僅短短三天,曾經的幸福窩淪為了傷心地,他頹然地在椅子上放空了一會,決定先回軍部去報到。
辦公室裡,近真對于麟川的到來感到驚訝,還問:“怎麼才半天就過來了,你确定不需要再調整一下嗎?仿生人也經不起長時間的奔波啊,要不你再休息會。”
他擔心對方情緒不佳,會做出許多沖動的事情來。
“不用,”麟川搖頭拒絕,“有什麼需要我處理的盡管說,我會盡快辦好。”
這話一個字沒提其他,但是個人都聽得明白,這是為了早點去救樂之。
近真有些無奈,麟川如今一點信任都不願給自己,即使他已經再三保證過很多次,對方依舊在我行我素,當初他和師兄是不是嚴防死守太過了。
邡尋推開門,帶着工作用的随身光屏走進來。
“阿真,調查有進展。”
麟川立刻站起身給兩個人騰出空位置,轉身就要離開。
邡尋卻喊住他:“麟川你先别走啊,調查的内容有和樂之相關的,你也留下來,我們一起商量一下吧!”
麟川來了精神,立馬坐到他對面詢問:“怎麼回事?怎麼會和他有關?”
邡尋單刀直入主題:“昨天我給洛藍做了基因追蹤,才發現他出現了和當初樂之相似的症狀,所以我就帶他去了趟醫學實驗室抽血,在檢驗報告中顯示,洛藍血液中殘留着一種無法被代謝的未知微型能源,這種物質在三天前截獲的空間碎片中也有,可以說,它們本質上就是同宗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