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川見到迎面走來的老熟人，驚訝得眼珠子都要掉了。
“麟子！！！”阿程反而高興地過來捶了他胸口一拳，“嘿呀，好久不見啊！”
麟川有些費解，撓撓頭問對方:“你怎麼在林都啊，上次不是還在邊境巡邏嗎？”
阿程笑着和他說起來:“哎呀，你都不知道，咱們那個巡邏小隊解散啦，以後北邊那塊地方直接讓中央軍部接手啦！”
“好事啊，”麟川也笑了，“所以你是因為沒活兒幹了，才想到過來征兵的？”
“是啊，你知道我很缺錢的，不過……”阿程神秘一笑。
“你别賣關子呀，快說！”麟川催促道。
阿程突然變得不好意思，紅着臉繼續說:“這主意是圓圓給我出的，嘿嘿，她現在是我的頂頭上司啦！”
麟川有些驚訝，不過仔細一想也在情理之中，月盈前些天正式入編皇家軍團，成立了第十七軍隊，初出茅廬的少女自然是意氣風發，想要好好大展身手，這個時候順手撈一把自己男朋友也沒什麼問題，反正也是從底層做起嘛。
“阿程，你倆商定這事兒月将軍知道不？”
阿程尴尬地摸摸鼻子，回答:“呃……暫時不知道呢，我們都不敢說，萬一他發火把我給發配回邊境就不好了，那個什麼，你也要替我們保密啊！”
他想着等混出點名堂了，再堂堂正正去帝都拜訪月懸。
麟川明白他們的辛酸，點頭拍了拍阿程肩膀:“行，那你好好幹。”
他不能耽誤太多時間，便不再跟對方寒暄，轉而談起工作:“你的口才一向不錯，我把遊說居民的任務交給你，稍後我發你關于非法藥劑的内容，你務必要熟記于心。”
“可以啊麟少尉，”阿程十分贊賞地看向對方，“你正經起來真是有點酷啊，不是之前那個傻大個兒了哎！”
麟川把手指放嘴邊做噓聲狀，把他帶到一邊，小聲提醒:“周圍人太多，你可别說起邊境那些事啊！”
阿程知道分寸，給他做了一個“我懂的”的表情，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跟你老婆怎麼樣啦？”
啧，這人怎麼還是這麼八卦！
麟川不願多聊有關樂樂的事，便敷衍着:“挺好的，挺好的，哎呀，幹你的活兒去！”
“走啦！”阿程揮手跟他道别，跟着小隊去出任務。
為了能早些回家，麟川原本打算加快流程進度，但林都這個地方實在太大，通訊信号還很差，好多住宅區都得下了飛行器，用定位儀找過去，他們一整個小隊直到傍晚都沒有結束工作。
眼看着天黑透了，他擔心起樂之吃飯的問題，即使對方早就學會了做菜，他還是擔心。之前炒菜到一半就昏睡過去的景象曆曆在目，雖說樂樂最近身體好很多，可是丢三落四的毛病還是存在，萬一忘了關火可怎麼辦啊！
麟川越想越心驚，趁得空的時機，給樂之發了條消息過去:“樂樂，我今晚大概九點才能到家，客廳抽屜有零食糕點，你先墊墊肚子，等我回來一起做菜吧。”
樂之依舊是用通訊芯片回複他的:“我剛想告訴你，今晚同事們邀請我一起吃飯，我第一天到研究所，不好推辭。”
也好，至少不會餓着，麟川放下心來，叮囑了一句:“那你記得把吃飯地點告訴我，我回來直接去接你。”
他了解樂之是個十足的貪吃鬼，隻要有好吃的他就不怕生，自己總不能老把人綁在身邊，也該讓人家鍛煉鍛煉社交能力。
一個隊裡的士兵跑來報告:“少尉，福安街區那邊的藥劑收繳完畢。”
麟川仔仔細細檢查了箱子裡裝的一堆玻璃瓶，确認無誤之後往箱子上了保密性極強的量子密碼鎖。
“對了，那邊的居民有什麼反應嗎？”
“倒是沒有特别激烈的反對行為，隻是……當地有流言在傳，說此藥劑是帝都高層學習烏爾多斯，用它來控制普通人的。”
麟川大驚:“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消息，源頭是誰查到了嗎？”
士兵搖頭，答道:“暫時沒有，林都人多，況且邊界的隔離區相當危險，走訪需要一些時間。”
麟川希望這隻是一種被人無端惡意揣測的謠言，若是有心者故意為之，那調查起來相當麻煩。
他想不通，明明上午還在怨聲載道政府的管控，怎麼幾個小時的功夫，風向完全變了呢，這不就是在暗指雲艾最終會走上烏爾多斯壓榨平民的老路嗎。
會是烏爾多斯幹的嗎，可是烏爾多斯真的會不要臉到承認自己剝削底層嗎？
他馬上給近真發了消息，希望對方可以抽時間解決這個問題。
夜幕悄悄降臨，麟川仍堅守在崗位，緊盯着一箱箱藥劑被裝進貨艙。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太多，樁樁件件皆是沒頭沒尾，他試圖抓住那條把所有問題都串連起來的線，卻隻能摸到模糊的邊緣。
他本不聰明，是高壓的工作讓他不得不學會了思考，甚至都快忘了自己其實是個笨蛋。
……
結束任務後，麟川按時開着飛行器去接人。
樂之下班前告訴他，自己跟同事們在帝都商業中心的一家烤肉店聚餐。
他當時還笑話對方，說你怎麼還是那麼喜歡吃燒烤啊。
小樂教授正經回複:隻要是美食都愛。
到了餐廳門口，麟川打了好幾個電話，樂之卻一個都沒接。
他感到奇怪，樂之不是不給回應的人，之前光腦用不了也會用通訊器偷摸着發，難道這迷糊蟲把光腦弄丢了嗎？
麟川決定先去找人。
才走進餐廳，剛好就和一堆生物科研所的人碰上了，看樣子是剛吃完準備離開。
他一眼就看到人群中被攙扶着走路的樂之。
“怎麼回事啊？”他走上前，一句話剛問出口，就聞到對方身上有淡淡的酒氣。
幫忙扶着人的同事轉頭問樂之:“小樂教授，你認識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