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在大使館休整了沒多久,就準備啟程返回王宮複命。
跨出大門前,提奧遠遠地在大廳的柱子旁目送,月懸取了自己的佩劍轉身時,剛好和他對上視線,對方依舊是帶着燦爛的笑容,朝自己揮揮手以示作别。
而他什麼表示都沒有,隻留了一個淡漠的背影。
直到飛行器離地升空返航,月懸才把這一整天的遭遇說出來。
離開軍部之後,他第一時間趕往了王宮,想讓女皇陛下調動一部分人力先去收繳所有非法的藥劑。
而途中,他确實是打開過藥劑,不過是為了将裡面的藥水一分為二,一份送去生物研究所,另一份則送去醫學實驗室。
隻是沒料到藥水接觸空氣之後,整個人霎時都感到了不對勁。
月懸太久沒有受過易感期的困擾,早就忘記該如何應對,加之藥力強行一催,原本積壓的信息素被提前釋放,腺體的疼痛阙值直接就飙到了最高級。
當時,整個飛行艙内都充斥着沙熾星的味道,嚴重幹擾到了各司其職的士兵們,無奈之下,他強忍着不适指揮手下把飛行器往郊外開去,接着把自己關進了一個狹小的休息艙。
近真聽得心驚肉跳的,不斷詢問自己師兄是否有其他受傷的地方。
麟川傻乎乎坐在一旁,完全意識不到信息素失控是件多麼危急的事情,還問:“将軍那時候有什麼症狀沒,我聽說會特别想找omega,真的嗎?”
月懸殺人一般的眼刀飛了過來,吓得仿生人立刻閉上了嘴。
近真不知是學壞了,還是真的關心,好奇跟着問了一句:“那師兄……是怎麼遇到那個提奧的?你們倆……”
我去,這哥們居然比我還八卦,麟川驚訝地轉頭看向對方。
月懸覺得說出口很丢臉,表情有些繃不住,咬着牙繼續保持沉默。
過了會,想到自己終究要向女皇陛下彙報無法回避,還是深呼吸一大口,道出了原委。
提奧當時正在王宮送烏爾多斯賀禮,順便上報文化交流的節目,出來時恰好與月懸尚未落地的飛行器擦肩而過,大概是見到飛行軌迹有偏離,他便一路跟随過來了。
後來兩隊人馬都停靠在郊區,提奧主動上門問候,才得知了具體情況。
月懸在休息艙内,幾乎是神志不清的狀态,根本感知不到有人靠近,提奧走到旁邊一下子就被他扯過去死死地抱住了。
到此為止,月懸都是有印象的
到後面的那個吻,月懸就沒有任何記憶了,但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假的,大使館的監控他沒權力調,隻能自認倒黴。
所幸那會周圍沒有其他人在場,要不然他會連夜找提奧算賬。
月懸不打算說強抱強吻人家的事,隻含糊其辭地問麟川:“樂之當初研發的時候,到底添加了什麼成分,為什麼兩個alpha之間也會有感應?”
清醒過來之後,他就覺得不對勁,自己的信息素再怎麼泛濫,也不會和另一個alpha産生吸引,同性别之間的信息素通常都是互斥的啊。
麟川以為對方又起了疑心,撇撇嘴生硬地回答道:“都說了,這是沒有經過臨床實驗的藥品,他也不知道這東西會被烏爾多斯利用,你别出什麼事就甩鍋到他身上,雖然我現在是你的部下,但我随時可以辭職帶他離開!”
“莫名其妙!”月懸不指望這機器人能聽懂自己的話,抱着胳膊背過身去,“等會把樂之一起帶過來問話!”
近真為了緩解尴尬,好心插話進來解釋:“額……樂之剛好就在王宮偏殿休息呢,他第一時間趕過來想找你的。”
麟川同樣翹着二郎腿把頭撇向一邊,心中暗自吐槽,這是什麼暴脾氣啊,難怪所有人都怕你!
他喊住接水回來的近真,湊近對方低聲詢問:“喂,你怎麼受得了你師兄的,你真是老實人啊!”
近真生怕被身後的月懸發現他倆的嘀嘀咕咕,用更小的聲音回答:“師兄以前不是這樣的。”
麟川還想追問,近真卻不願多說了,自顧自低頭喝起水來。
……
大使館離王宮不算特别遠,入夜後他們就到了。
才走到女皇辦公室門口,邡尋正帶着樂之從對面方向走過來。
“這麼巧,你們也到啦,”邡尋笑着打量眼前三個人,“阿懸,身體有不舒服的地方沒,一會回去了我給你看看。”
月懸淡淡點頭,抓着門把手打開了門。
麟川一個勁地盯着樂之瞧,想讓對方跟自己用眼神交流交流,結果那迷糊蟲望着一片虛無的空氣在默默走神。
他隻好跟在後面慢慢走進房間,到女皇的辦公桌面前時,還故意站到樂之旁邊,不動聲色拉過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掌,順便捏了捏微涼的手心。
樂之漸漸反應過來,擡起被握住的手看了又看。
麟川趕緊把彼此兩隻手藏到身後,悄聲說:“别亂動~”
女皇從隔間的休息室裡匆匆出來,身邊跟着助理攙扶着手臂,她似乎身體不太好,轉身咳嗽了好幾下,接着去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了。
“都過來坐吧,”女皇招呼幾個人,“今晚不是什麼正式的會議。”
月懸坐到她身旁,問:“陛下舊疾又複發了嗎?”
女皇看着自己的侄子,露出和藹的笑容,緩緩點頭:“是啊,不過還好,阿尋替我診斷過了,沒什麼大礙……倒是你,恢複一點了嗎?”
“嗯,差不多恢複了。”月懸維持着禮貌的回應。
麟川和樂之自然而然坐到一塊,兩人緊握的手被麟川偷摸放進了衣服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