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懸這兩天分身乏術。
外交會議沒開成,醫檢所又被摧毀成碎片,導緻一大批烏爾多斯人至今滞留在極地邊境,自己成天忙前忙後處理重建工作,還得分出一部分人力去管着那幫祖宗,每天能休息的功夫隻剩下吃飯時間。
好不容易得閑在軍部看文件,手下人前來報告:“将軍,那位外交官又來了……”
煩死了!
月懸扔下手裡的電子光屏,不耐煩地質問:“上次我不是叫你們把大門的密碼鎖換了嗎,他怎麼進來的?”
“本……本來是要換的,”手下吓得支支吾吾,“後來遭遇突襲,就……就一直擱置到現在……”
“把近真的病房号發我,”月懸起身取了外套,打算去看看師弟,“你去告訴他,就說我不在,還有,讓他不要再妄想我會給烏爾多斯人好臉色!”
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他馬上打開窗戶翻了下去,抄另一條小路去開自己的飛行器。
那個提奧簡直防不勝防,一個不注意讓他溜進來,就會在耳邊吵個不停,不是強調希望星球交好的願景,就是用一種熱烈的眼神盯着自己。
月懸一向讨厭情緒外放又天真過頭的家夥,這人正好就是。
走到廣場外的停機處,自己私人的飛行器卻不在這裡,他環視四周找到了附近巡邏的士兵,問了才知道是月盈開走了。
看來又去找那個毛頭小子了,月懸恨鐵不成鋼。
所有公用的飛行器又都拿去運送支援物資了,他這會想借都無處借。
怎麼近真不在,幹什麼事情都不順?
“嗨,月将軍!”
提奧不知怎麼找過來的,興沖沖在身後打招呼。
月懸:“……”
他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等會呀,等會!”提奧追上來,金色的短發在風中飛揚,“我開了飛行器,我載你去呗,你要去看近真副将對嗎?”
“用不着,我自己想辦法。”月懸毫不留情拒絕。
提奧又搬出自己那一套和平法則:“你就當這是烏爾多斯向你們交好的信号嘛,你看,本來外交會議就沒開成,好多人都議論紛紛的,這次咱們私下能見面,外邊對兩個星球之間的造謠就會少一點了嘛!”
月懸終于回過頭跟他理論:“你不用上升到星球恩怨,這次事件我一定會調查到底,你最好安分守己,不要到處散播這種天真的言論!”
“我……我知道,我有反思過你說過的話,我也認同,過去的事确實不該被忘記,可是這不代表未來也要止步于此啊。”
提奧回去後,已經認真了解了月懸家族的往事,他不再莽撞說出那些自以為是的話,可心裡還是固執地存着一份期望,期望對方能别那麼偏激。
但他低估了月懸的固執,所以碰了一鼻子灰,無奈隻好妥協:“那,請你不要把我當成烏爾多斯人看待,就當是一個想認識你了解你的朋友,我就是想載你一程而已,沒别的意思。”
巨大的飛行器降落在兩人面前的草坪,大概還是烏爾多斯的最新款,它周身通透如水晶,坐在裡面能随時看到外面的風景,就像自己親身遨遊銀河一般,若是不想看景色,也能自由切換成私密狀态。
月懸觀望一眼這龐大的交通工具,握緊了手中的佩劍,此時此刻他突然不想拒絕,他要上去體驗一把烏爾多斯的高端科技服務,弄清楚雲艾和它的差距究竟在哪兒。
他茶色的雙眸冷冷掃過一旁的男人,終是登上了飛行器。
提奧臉上露出欣喜之色,高興得像個傻子。
大美人沒有拒絕我哎,那我有機會!
月懸進去就一言不發坐在角落裡,用光腦預約了邡尋的時間,近真醒來兩天,自己還沒去看過,這是作為師兄的失職。
提奧小跑坐到他對面,還給他上了一杯壓箱底紅茶,然後盯着人一直瞧。
今天的月将軍把長長的頭發梳成了利落的馬尾,還是一身整潔筆挺的軍裝,白色手套裡包裹的手指看着就很修長,他從沒見過那雙手真實的模樣,想來一定和對方的臉一樣好看。
月懸低着頭拼命忍住了自己想拔劍的念頭,這會兒好歹是在對方的地盤,他不能沖動行事。
等回去後,他必須要查清楚究竟是誰透露給這人自己的行蹤,要是被他找到了,絕對要用軍規嚴厲懲治!
提奧喝了口自己手裡的茶,把一束香水百合放在了小桌闆的中間,這本來就是自己今天要送出去的花,是從老遠的地方新鮮配送過來的呢。
“拿遠點,”月懸偏過頭往後靠了靠,看向窗外,“我聞着頭暈!”
“啊?!”提奧驚訝,馬上命手下人把花拿走了,“這,我确實不知道,那你喜歡什麼,我下次換一個好了。”
月懸依舊橫眉冷對:“我沒有義務告訴你。”
提奧不再追問,但也不會放棄,下次他就換一種别的花好了!